陆铭没理睬他,对隔壁父亲道:“爹,反正等她来了,我是在这跟她说事,你们都在场,是说事还是调戏她,你们能听到的啊。”
陆城翰想想也对,便说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自己请传旨太监传话?”
“我算那颗葱啊?汪公公可是皇帝身边的心腹,如何听我的差遣?您是高官,以前跟他有交情,他才会卖你面子答应跑一趟。”
“我没那心思!”
陆铭声音变得悲凉:“爹,我们被你株连处死,毫无怨言。而你却连我这最后的愿望都不肯答应吗?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陆城翰身子一震,是啊,虽然自己是被冤枉的,也很无辜,但三个儿子更无辜,他们是因为自己被诬陷谋反罪而被株连判处死刑的。
连累了三个儿子,陆城翰心中一直很难过,现在长
子陆铭提到这一点,他一下子便心软了,长叹一声:“好吧,我就再纵容你胡闹这一次吧。等汪公公来传旨,我跟他说说。只不过此刻我是阶下囚,人家也未必听我的。”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傍晚。
牢房里静悄悄的。
忽然,陆铭抬头望向地牢铁门,欣喜道:“传旨太监来了!”
陆霆和陆绎都是一下子坐正了身体,侧耳倾听,却只能听到隐隐脚步声。
三弟陆绎问:“哥,你能从脚步声分别是传旨太监?难道就不能是狱卒吗?”
陆铭道:“典狱和狱卒的脚步声都已经听熟了,里面的确有他们的脚步声,但还有别人的。尤其是当先一位,脚步沉稳却带着阴柔,分明是太监。身后紧跟着的两人,步履矫健,且夹杂着刀鞘撞击铠甲的声音,应该是宫里的羽林卫——诏狱的狱卒是不穿铠甲的
。”
“说得跟真的似的。”二弟陆霆不屑瞥了陆铭一眼。
陆绎却高兴地说:“传旨太监说不定是来宣旨改判的,不判咱们死刑了呢!”
陆铭摇头:“若是改判,皇上是不会给我们宣旨的,而会直接在锦衣卫奏折上批红,令锦衣卫改判,锦衣卫会重新做出新的判决。但如果是核准死刑,就会派传旨太监来宣读核准圣旨,第二天就会行刑了。”
“啊…!”陆霆惊恐地叫了出来。
三弟陆绎年幼,还不太明白,有些茫然地瞧着大哥陆铭。
陆铭则用木枷撞了撞墙壁,对隔壁监舍的父亲陆城翰道:“爹,别忘了你答应的事情。”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