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作相脸色更苦。这织染业松江直接从业人员就过10万。间接的还有几万人。如果织染业垮台,松江就彻底完蛋了。这噩耗再次被证实,潘作相刚才侄子得救的喜悦已经荡然无存,换做对自己前程的担忧了。
潘作相问道:“这样多人失业,你还说有办法?什么办法可以拯救这十多万人?”
王少东道:“这办法没有李大人的支持,无论是谁,都行不通。”
李易苦笑道:“你如果让我下令上海纺纱纺织都停业,这个我也不能帮你了。”
王少东道:“岂敢。在商言商,上海这样的先进设备,早晚会出现,出现了,就会要了我们这些老厂子的命。我们现在就后悔,失去了用纺机换棉田的机会。现在我想的主意,却不是让上海暂时不卖棉布,或者提高价格,让我们苟延残喘。这管用一时,
不能管用一世。毕竟治标不治本。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李易道:“那就好,你说说看。”
王少东道:“古人说:东南形胜,钱塘自古繁华。这繁华其一是交通方便,买卖兴隆。其二是渔业盐业发达,让这些海边的人起码不愁吃穿。现在做生意走动跑西,用不了几个人。但是操持我们老本行,腌制咸鱼卖,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如果男人可以去江口和海里打鱼,女人负责收拾这些打回来的鱼,腌制成咸鱼,那就发达了。河鱼虽然几文钱一斤,咸鱼就是十几文,几十文一斤了。海那么大,鱼那么多,用的男女劳力没有上限,利润还高。”
李胜青道:“咸鱼那么难吃,为什么卖那么贵?这就是什么咸鱼翻身?”
潘作相笑道:“咸鱼翻身是因为那不仅仅是鱼,还是盐啊。现在内陆官盐几百文都是寻常价格,平民百姓家一家吃不起了,就算私盐,也上百文。平民百姓花几十文买条咸鱼蒸熟,每顿吃一点当做吃盐
,就能糊弄一个月,这咸鱼价格当然贵了。不过这生意还真的只能靠李司令支持。”
王少东道:“大明禁海,咱们想去海里打鱼,那是掉脑袋的重罪。再说,也只有上海的粗盐,十几文就能买得到。听说多了还便宜。其实还有更便宜的,那就是我们干脆在海滩上自己晒盐,那成本就更低得可怜了。”
李易道:“嗯,咱们大明土地都喜欢种粮,蔬菜确实种的少。捕鱼可以补充蔬菜,不错。你们捕吧,我支持你们。”
王少东摇头道:“如果只是大人允许我们捕鱼,那我们还是干不了。大人必须再答应几样事,这个事才可做得。”
李易觉得王少东颇具头脑,其实,没有头脑的,怎么可能把生意做得那样大。李易鼓励王少东道:“你只管说说看。”
王少东道:““其一:大人得让我们成为上海市民。黄浦江口外,就是大海。给我们在海边划一
片地,我们才干得。没有立足之地不成。我们做这生意,必须离开松江,自己少了危险,也给潘知府减少了麻烦。
其二:大人得允许上海银行给我们贷款买大海船,想出外海,小船不行。当然,前期造船我们可以用自己本金投入。
其三:我们愿意缴纳百分之三十的保险金。海上风险大,没有保险公司参与,我们担不起这样大的风险。
其四,也是最重要的,这个行当,保安公司必须入股。”
李易笑道:“王掌柜的思虑周密,怕不是临时想出来的这个主意吧?”
王少东赧然道:“当然不是。这些工人跟我许多年,我也不想他们流落街头,去乞讨求活。早想了这样一个主意,不过也就是想想而已。如果没有大人您的支持,一切都是空谈。”
李易道:“前面几条,我都理解,为什么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