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草木,皆自有情,皆畏死喜生,即使是身经百战的铁血强军,面临着不利的大局,也难免会有人
心思动。
军事虽缺,人事有余,孟郡守对将士心情洞若观火,他若弃众而去,前线将士心有疑虑,岂能安心作战?岂能进退有据?因此即便是战情危如累卵,孟郡守亦是咬牙支撑,死不肯退。
“那不是叛将吕先吗?他敢出阵?”
就在孟郡守远观敌情之时,敌阵忽而开分两旁,正中留出一条通道,从中络绎不绝地奔出了数十骑士,马蹄哒哒,直冲他所立之处而来。
“大人,叛将吕先难得出阵,是否放箭?”
孟郡守还未说话,麾下众将见是大敌纵马而来,毫无停顿地穿过一箭之界,纷纷摩拳擦掌,蠢蠢欲动道。
“哼,那逆贼小觑我等,必叫他来得去不得…弓弩手准备!”
一时间弓开弦,弩开机,森森冷箭,皆指敌将,只等着一声令下,便要将他人马俱亡。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难得有射杀敌将吕先的机会,他们如何不愿把握?
须知这位姓吕名先的大将,身高九尺,一身金甲红袍,手持一杆画戟,胯下一骑追风,武艺超群,战阵无敌,端的是威风凛凛,堪称是人中龙凤,使敌胆寒。
而今他主动出阵,将自己暴露在己方的弓弩之下,那是自取死之道,怨不得旁人半分。
“预备即可,先莫放箭,且看他出阵何事,再做决定。”
孟郡守暗暗称奇,这吕先乃是由靠山王不知从何处收拢而来的爱将,战场之上,所向披靡,相传靠山王极为看重此人,为笼络人心,甚至不惜将他收为义子,并将自己被他念念不忘的宝马爱妾相赠。
多日相持,孟郡守多日观察,发现此人的确是一个世间难得的将才,一杆画戟,使得是密不透风,水泼不进,往往数十个精锐亦近不得身,己方将士的小半死伤,都是出自他手,是个极为难缠的对手。
“可惜此战乃凡俗之战,修行人不得插手,否则这吕先也不算什么…”
孟郡守心道,他作为凡俗顶尖的数人,当然不会不知席卷了神州内外的道魔之争,双方皆有默契,修行者的破坏力实在太大,不得插手凡俗战争,。
“呵,老夫想当然了,若是修行人可以插手,那我方想来城毁人亡已久了吧?”
孟郡守忽而自嘲一笑,道联成立之前,正道处于绝对的劣势,哪怕是时至今日,也不敢说能与魔盟正面抗衡,要叫修行人插手战事,想必要败得更早,死伤更惨…
“郡守孟大人,本将奉我义父靠山王之令前来劝降于你,你若肯献城投降,靠山王为人慷慨,要什么样的荣华富贵没有?天下大势,顺之则昌,逆之则亡,孟大人渊博之士,不比我莽夫一个,应当知晓这其
中的道理。”
吕先踏马阵前,身后只数十骑跟随,端的是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