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心隐甫一奏响琴曲,他就已然知晓,直到那成丝的波纹钻入金笼,他看在眼中,始终也无告知于眼前鲲鹏老祖的打算。
“如何?此小囡来历非凡,由她来做个支柱,必定比老夫更为合适,界灵何须多虑,快快着手行法吧?”
鲲鹏老祖生恐夜长梦多,见那界灵神色有异,连声说道。
因身后鹏羽未碎,因此他一时之间倒也并未想到被他视作蝼蚁的陈心隐,在此等绝境当中,仍有能力暗度陈仓,要将桃夭解救。
他只当是界灵的态度暧昧,在放他与不放他之间徘徊,若是他觉得置换不利,只怕他的满心谋划,就得化作流水,这可不是他所能承受得起的。
“我有何妨?只怕尊驾的麻烦要来了。”
界灵如此不白不土地回应一声,就住了嘴,不愿再吐一字,他可没有义务对鲲鹏老祖发出任何警示,不过随口一说罢了。
若将此界比作一座监牢,他便是专司看守的牢头,而鲲鹏老祖则是其中维持着这座监牢存在意义的巨囚,是朝廷肯年年不惜拨款的根源,一朝他若离去,此牢必会遭到裁撤,而他作为牢头,只怕因此牵连之下,只剩了丢命一条去路可选。
当然,按着常理,在鲲鹏老祖离去之后,若是能及时另寻一个同等的巨囚顶上,也可神不知鬼不觉地瞒天过海,甚至那牢头的地位还可更加稳固。
“我的麻烦?什么麻烦!”
鲲鹏老祖的目光顿时锐利了起来,如今的他正是处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状态之中,那界灵的一语
虽轻,落在他的耳中,却不啻于一道惊雷,将他的毛发都炸得纷纷立了起来。
界灵阖了眼眸,不再出言,鲲鹏老祖纵然生性无法无天,此时也不敢威逼过甚,恶了他与界灵才刚建立的脆弱关系。
他那两只比鹰眼更加犀利的眼眸四下转动起来,他知晓界灵出言,必非空穴来风,自己的四周定然存在着尚未被自己察觉的潜在威胁,而这等威胁,在界灵看来,足以给自己带来“麻烦”,那么,这种麻烦究竟是什么?又来自于何方呢?
“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