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吾族类,其心必异,陈心隐的心中或多或少也持此观念,其他那诸多连名字也叫不上的异兽暂且不说,就说那只穷奇,与他人族之间可谓是恨海滔滔,若非当日在林中遭鲲鹏老祖无声无息劫走囚禁,一旦
落入了桃花源的手中,只怕也是难保性命的。
人族沦为血食的悲惨历史,是陈心隐胸中永远的痛,也是鞭策着他奋发向前的动力之一,在明知弱小的情况之下,他再不思进取,随遇而安,一朝败于敌人手中,便是薄命的开端。
对于这些囚徒的怨恨,让他选择了冰冷的漠视,可当鲲鹏老祖坦言要以血祭之法,破开囚羽界的封禁,重回外界之时,他悚然惊觉,此法的风险之大,并鲲鹏老祖所可能造成的危害之巨,只怕要十倍,甚至百倍于其余。
陈心隐脊背发凉,嘶声问道:
“血祭?如何血祭,舍此一狱生灵,是否足够?”
青莲目光冷似凉刀,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终被他强行咽回。
“嘿,你人族有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修道者也曾傲天放言‘舍己身之外,再无众生’,怎今日却如此迂阔,不明大势若此,诚可叹也?”
鲲鹏老祖嘿嘿冷笑一声,伸手点指着那不知多少被他苦囚于此地的异兽,接着说道,
“莫说这满地血祭,莫说其他,若是能将老夫脱困的希望提升一成,就是要老夫捉尽此界所有生灵,
老夫也在所不惜。”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你说的乃是魔道,非我正道行径,岂能混为一谈?”
陈心隐闻言大怒,若非对鲲鹏老祖忌惮过甚,他几乎便要雷霆出手,不惜与他火并,也要维护正道。
“心隐,须得当心那小魔头,他魔族昔日蛊惑人心所仗的不正是这一套吗?”
白芜冰暗暗对陈心隐传音道,察言观色,发现那青莲方才还在义愤填膺地指责鲲鹏老祖疯狂,哪知才听完他的那一番狡辩,竟低头默然,不再多言,似是被他勾动了心事,消减了战心。
陈心隐也察觉到了青莲倒戈的苗头,暗中连呼不妙,那一个鲲鹏老祖就已非他们四人能敌,若是青莲再被巧言策反,那他们的处境,必将雪上加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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