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的饥渴如炼狱黑炎,炙烤着每一个人的心肺,终于,有人开始沦落,有一则有二,有二则有三,有三之后,便是全场暴动。
骑兵的扎营之所在,便成了众矢之的,骑兵有马十万,每一匹的高头大马,在此刻不是决胜疆场的利器,而是可以止渴果腹的珍馐。
财帛撩动人心,只骑兵可以烹煮马肉,其余无马之人,看得目赤意躁,如何能如他们之意?
“皆是同袍,你等竟敢攻伐我营,果真不惧巍巍军法乎?”
骑兵主将早已遣人时刻留意别营动向,得报其余几路大军同时逼近,大惊失色,面上狠戾一闪而过,便匆匆咽下一块马肉,率众来到了鹿砦拒马之后,远远朝着正虎视眈眈的弓兵步兵怒喝着。
“只你娘什么军法,老子们饿得前胸贴肚皮,你们骑兵可好,还有杀马烹煮,平时你们骑兵耀武扬威,老子顾全大局,也就忍了,今日你说军法,难道不
知私杀战马,乃是死罪一条吗?”
刀盾步卒主将怒气难遏,高声回话道。
“哼,今日你营马匹若不分我四成,管叫你顷刻间血流成河。”
另一方的弓兵主将下了最后通牒,弓兵方阵弓步搭箭,时刻准备引弓射出。
“他要四成,我不多要,也要四成。”
那边的刀盾步卒上下齐声吼道。
“你们的胃口未免太大!”
骑兵上下脸色铁青,只是兵临营外,他们投鼠忌器,不敢将话便就说死,以免对面狗急跳墙。
寻常在外,骑兵仗着装备精良,又有战马相助,无坚不摧,自是不同,其他兵种畏他势大,才不得不让他三分。
可今日在这盆地之内,谁也不知明日能否存活,更有地势窄狭,缺乏纵深,他骑兵的最大优势无从发挥,只能步战,可步战并非骑兵所长,战力的舒展,比起弓兵步兵而言已是大大不如了。
如此一来,局势翻转,骑兵主将深知怀璧其罪之理,权衡再三之下,并不敢当真惹恼两部大军,三方口沫横飞,经过艰辛的讨价还价之后,最终勉强达成一致:雨露均沾。
具体的分配之法,是骑兵自留下四成战马,其余之六,则交予两方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