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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青莲的疑问,陈心隐并不多作回答,而青莲的人情练达,自然也无需他多说什么,就已知离岛之计,仍有其他变故存在,如此一来,他面不改色,却不禁暗暗懊悔,想着若是自己不自作聪明地提前暴露,说不得能够将那离岛之法尽数收入囊中的。
当然,青莲虽然常对陈心隐另眼相看,却也不是一个好哄之人,他不亲手尝试一番,哪能就此轻信了他人之言?
于是他使尽解数冲着那座石雕攻击了足足一刻钟后,非但石雕丝毫不损,反而还借着整座大阵的反震之力,令他浑身气血涌动,脸色一片潮红,险些就要因此而负伤。
如此,青莲方知这蜃光阵果真奥妙无穷,非他在短时间内便能参透完全的,他收势而立,体内魔力运转不休,好平复多余躁动。
此刻他再想要出逃,则只余下借助于陈心隐之力一途可选,可他这位陈兄始终对他怀有着不浅的戒备之意,如此想要后者心甘情愿地将离岛之法与他和盘托出,又是谈何容易的?
然而此事虽难,还难不倒大名鼎鼎的魔域之主,他只略作沉吟,心中便有计谋生出。由此笃定之下,他的面上显露,自是一片的云淡风轻了。
“哼,我就是在你的眼皮底下施法,你又如何能够看透我的法门?有形无神,可看不穿这幻阵的。”
陈心隐见青莲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以为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守在一旁“偷师弄艺”,陈心隐对此只故作不知,任他去看便是。
他如此做法,心中自有定计,据月儿所言,这蜃光岛幻阵绝非他一人之力,半日之功就能摧毁,否则也难成它的诺大威名。
至于先前他所放手破坏的阵中之物,其实皆是幻阵自然生成的虚像,并非实物,他前脚破坏,那些物事随后便能重新生成。
当然,他的如此做法,也并非无用之功,每当他毁坏一个虚像之时,这阵中冥冥就能赋予他一点“气机”,而凭此赚得的“气机”相叠加,到达一定数量之后,他便能将这些“气机”凝聚于双目之中,而后依照月儿临时传授的望气之术,寻找到离岛的“契机”…
正是有此讲究,陈心隐才会有恃无恐地任由青莲施为。
“陈兄何必如此见外,你相助在下,即是助你自己。你且试想一番,在下的手段虽不敢说能压你一头,可并不在你之下,若是在下明知逗留在岛上九死一生,破罐子破摔之下,说不定就会钻了那牛角尖,从旁干扰陈兄施法,不知你有几分自信能够悄无声息地拿得下在下…而我等在这儿闹出的动静越大,那黑河灵察觉的可能就越大,到时候他若是闻讯而来,哈…你我就皆走不得了…”
青莲不无威胁地说道。
“呵,堂堂魔主,竟也会耍起了无赖来…”
陈心隐想故作云淡风轻地笑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在陈兄这等人杰面前,在下稍示点弱又有何妨?”
青莲轻笑一声,不以为意地说道。
他并非迂腐不知变通之人,更何况壮志未酬,还须保存有用之身,留待大用。
陈心隐心中暗叹,这等强者一旦厚颜起来,其杀伤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