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刘荡仁对她的这番心意并非十分赞赏,可她难得出力做了一件事情,当然会有一种别样的执着。
“那小子说了不要给我,即是我的。小孩我告诉你,小老头乃是尝百草神农,只可惜误食了…”
“神农”老头喋喋不休,当着桃夭的面,再一次将他那些并无人肯信的说辞复述了一遍。
桃夭何曾知晓上古神农氏的传奇,听他述说半天,只是一脸茫然,可对于洒落的银两的坚持,始终不曾放松…
刘荡仁正因白银之事而独自生着闷气,又见他们一老一小如此不知轻重,在为一些唾手可得的黄白之物而损耗时光,怒火愈炽。
可他却囿于自己如今力有不逮,不敢多作刻薄之言,踌躇片刻,只好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便拂袖而去…
…
帝都地处大汉疆域的腹心地带,其繁华富丽,自
不消多提。
而在那不知多少万里之外的南海一隅,比帝都更快三分,如今早已步入了盛夏时节,无数崇山峻岭,皆氤氲着浓浓的暑气,那红的,黄的,紫的…无数鲜花怒放,将一片片的山岭,都妆点得不似人间;
南海郡城郊,一座占地极广的庭院之中,一颗颗的华盖庄严的大树之上,恼人的知了在没完没了地叫唤个不停,在释放着积蓄了一冬的如火热情。
满庭的树木花草大则大矣,多则多矣,只可惜看去到底与周遭景致有些不够协调,就连那地表的土层,在起伏之间,也总感觉别扭,像是才翻过的。
屋舍,假山,水池…在这座庭院之中的种种景致,皆是如此,整体看来,就好似一名匠造新人的手工作品,外行虽可勉强入目,行家却无法流连赏玩,实在是辱没了这大好的一块地…
“唉,真是无趣。”
一个清雅卓然的白衣女子,正独自一人抱膝坐在池边柳树荫之下,大块青石之上,半睁着眼眸,眼珠
微动,百无聊赖地瞧着池中的几尾游鱼倏忽来去,一根青葱般细嫩的指头,正向池中画着线条。
一道细细的冰线,缀在其中一条红色锦鲤的尾巴后头,如灵蛇吐信一般地点点而去。
锦鲤遨游水天之中,不惧天敌,不忧食饮,好不惬意,而只有在冰线追上了它的尾巴,一股凛然的寒意沿着它的尾骨,侵入了它的身躯,它才似有所觉,慌忙划动一下尾鳍,刺溜一声如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