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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靠山王那铿锵有力的话语,并无心虚,看着他那信誓旦旦的神情,不似作伪。刘安己勃然变色,先前被靠山王掌掴的耻辱、左脸上跗骨般的火辣辣疼痛在这一时间也仿佛失去了知觉。
他只觉得脑海之中一阵天旋地转,充斥着难以遏止的雷霆之怒,脸色涨得通红,半天也平息不下来…
什么!皇兄不是皇兄,是当日在青州城围城之困中闯下了偌大威名的陈心隐,那个只身退百万鬼物的人?
是…想要颠覆我皇家统治的奸细?
荒谬!什么屁话!简直荒谬至极,他若真是陈心隐,真有那只需动动小拇指,便能叫我灰飞烟灭,如此费心费力,岂非是多此一举?
况且他是否真是皇兄,一见便知,岂能瞒得过我的眼睛?他那举手投足之间的韵意,言语之间的不可一世,寻常人未生在皇家,长在皇家,就是装也装不像的…
这老贼巧言令色,究竟安的是什么心?难道又想要红口白牙前来哄我不成?
刘安己此时心乱如麻,回想起昔日被他扶植上位之时,自己只因轻信于他,便成了他手中的一颗棋子
,三载苦楚,历历在目,他每当夜间睡梦惊醒,汗湿软玉枕之时,便恨不得要将这老贼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只是,他的心中忍不住又燃起了万一的希望,即使靠山王方才所言只有半数为真,于他而言,就已是不坏的消息了。
而且这世间广袤,总不缺乏鸡鸣狗盗之辈,就是当真有人胆敢冒充皇兄,能够模仿得惟妙惟肖,前来帝都浑水摸鱼,也并非绝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当念头的种子,在人心肥沃的土壤之中扎下了根,浇上了水,便再也难以遏止其破土而出,茁壮成长。
“不知皇叔怎知我皇兄是那陈心隐伪装的?”
为求稳妥起见,刘安己再次抬头问道。
“他在十万大山之中为鹰妖所擒,那凶禽飞天遁地,凶恶已极,试想猎物一旦落入了鹰妖的手中,岂有活命的机会?诚然事后你父皇他数次派人前往探查,可无一例外,皆是无功而返。你想十万大山何等广袤,莫说只一个人,就是一千个人进入其中,亦如一滴水融入了万顷汪洋之中,顷刻不见。”
靠山王语重心长地说道。
见刘安己神色兀自变幻不定,正自沉思,他顿了一顿,又说道:
“你若心有疑虑,我还有人证物证在此…你等三
人都出来吧…”
他挥手相击三次,深夜之时的掌声格外刺耳,刘安己耳听身后沙沙响声,慌忙回头看去,见到来人竟是三名来自于边荒的蛮夷。
三人来到近前,在各自的胸前画了个十字,而后分别朝着靠山王及刘安己二人鞠躬致敬,口中说道:
“见过王爷,太子殿下。”
刘安己听着他们全然不着音调的怪异官话,鼻中轻哼一声,心中的轻视之情油然而生。
“这三名尊贵的客人来自于西方大教,此来我大汉,是为传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