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轻轻巧巧地放下小灵通来,飞奔过去将房门打开,她还没休息,近来几天除了贪看沿途风光之外,一门心思都扑在了摸索手中小灵通的玩法之上,还迷上了一款名叫贪吃蛇的小游戏。
可不陈心隐三人不知明日何为,不敢大意,都惜时如金地躺在床上酣眠,而她一人正大眼睛醒着,颇觉无趣,将贪吃蛇玩了一局复一局,只可惜一条小瘦蛇,总也吃不成大胖蛇,让她颇为烦恼。
且不提她在此自寻烦恼,房门打开之后,进来了春江花月二位童子,他们神色古怪地看着桃夭,见其余三人不在,正要开口询问,就见卫君子边穿衣服,边从里屋走出,招呼道:
“原来是春江童子和花月童子,不知二位为何去了如此之久,在下正有要事相告,急切间却寻不见人,无奈之下,只好先回屋会会周公,啊哈,见笑见笑。”
说着,卫君子伸个懒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看他那睡眼惺忪的迷糊模样,想来还没完全醒转过来。
“不知前来贺喜的宾客离去一空之事,四位是否知晓?”
春江童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就这一两句话的当口,陈心隐和燕凌风两人和卫君子前后脚分别从各自的房中走出。
听东道主家终于寻上门来兴师问罪,陈心隐目光躲闪,心中本能就是一阵发虚,然而转念一想,自己不辞数万里前来此处鬼方,可不是单纯为了做客吃饭,也不是绣花做文章,什么文质彬彬,什么温良恭俭让,都必须抛诸脑后,落井下石虽然难听了些,不过却是正理。
“知道知道,在下也正是要以此事来寻二位童子,只是不好乱走,说来惭愧,全赖在下的招待不周,才惹得众宾客离去,实在是无颜面对贵东道,要打要罚,卫某绝无怨言。”
卫君子将姿态摆得极低,看得陈心隐一阵发愣,这还是往日那位傲气无双,一口一个“小爷”的卫君子吗?
“唉,此事归根溯源,是我兄弟二人的失职,四
位仙灵一族的贵客虽然不会说话,心却是好的,哪能将罪责归结到你们身上?只是丞相大人也知晓了此事,他那边雷霆大怒,一时间恐怕不好交代,还需四位随我一同前去说几句话,做个见证。”
春江童子连连摆手,竭力想要剖析清楚此事委婉曲折之处,也好打消对方顾虑。
话里赶话,既已说到了这一份上,陈心隐他们就是再不情愿,也抹不开颜面,说不去见鬼方所谓的丞相大人。
颜面之为物,在推让之中增长,在攫取之中消磨。
出了客栈,发现院门之外站着一名富有威仪的老者,负手而立,不远外有一队护卫严阵以待。
卫君子以目视春江花月二人,见花月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已知那名老者便是鬼方的丞相。人不在场,他心中波澜不惊,大可放手施为,可在此时东道近在眼前,他便难免有些惴惴不安,犹如被猎犬盯上了的狐狸,一点城府昭昭于光天化日之下。
不知这名老丞相将如何处置以计迫走众宾客的自己?是油炸还是清蒸?
很快地,卫君子摒弃心虚,重新恢复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