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心隐沉吟半晌,终于自嘲一笑,他明白了自己在某些时候的某些想法,不正是与魔族的坚持不谋而合?
同样是想要旁人全盘接受自己对于世道人间的观
点,同样是想要自己的行止,成为世间亿万人所奉行的金科玉律…
都是同样的好为人师,其中唯一的区别,恐怕便只有魔主为了这一心愿,不惜颠覆整个世界,而他不会,他最多只会在遭人拒绝之后,在心中讽刺几句类似于“吃亏在眼前”的话罢了。
他终于一挥手,便收了这漫天的光剑,颓然立于场中,曾经令风云变色的万剑,就如那数九寒冬的回暖,来得很快,去得更快。
魔主目光愈冷,对于影子的这番举动,他不置可否,而对于陈心隐的懦弱与可笑,他失望透顶。
终归是扶不起的阿斗,既如此,今日便取了他的性命罢,也省得他在这充斥着伪善的世间继续沉沦下去,他认为这是他自己的一个责任。
“既如此,陈心隐,桃夭,还有你等,想要这两人活命,还不速速放下手中兵刃,自缚手足投降我主?”
云相得寸进尺地要求道,痛打落水狗,是如此地畅快。
陈心隐冷眼盯着云相,握持着隐锋剑的五根指头,由紧而松…
“慢着!”
就在隐锋剑的剑尖下垂,直抵地面之时,陈心隐的身后,气急败坏地蹦出来一个邋遢的男子,不顾场合地大呼小叫道。
此人一把攫着陈心隐几乎就要与剑柄分离的手心,将其狠狠地重新压在了一起:
“陈心隐,你敢放手?你是已经疯了,还是快要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