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陈心隐刚出了卧房,本想尽早去请掌柜的前来估价,也省了冰块融化,损失了银钱,却不料落于眼中的却是如此情景,这如何不让他大呼晦气?
…
对于哥哥的苦恼,无忧无虑的桃夭可是理解不了的,今日学堂可并非假日,她还得早早地赶去上课哩。
眼看着时辰快到,她在胡乱吃过早餐之后,慌忙将书桌上搁着的那篇游记塞进了包中,这才跨上她那小书包,与哥哥姐姐道过别之后,一阵风儿似朝着学堂的方向刮了开去…
桃夭与一众同窗们正按着云先生的要求在临摹书帖,而云先生则是端正坐在前方,用心批阅着自己膝下这批学生们呈交上来的游记。
只见他时而点头微笑,时而摇头皱眉,手中一杆毛笔,时不时便要落于纸面,评上等级,写上几句批
评或是勉励的话语。
不多时,就在桃夭好不容易临摹到第五个大字之时,云先生已经批阅了近乎一半,而在她写到第七个大字之时,就听见堂上云先生重重将手中毛笔一搁,墨水溅得四处皆是,他满面愠色,沉声将桃夭唤离了坐席:
“桃夭,你小小年纪,先生常常教你要诚实守信,你且老实交代,这篇游记果真是你自己写的?”
“回先生的话,那游记果真是桃夭自己写的。”
桃夭惋惜地看了一眼那第七个写了一半的大字,就将目光移到了云先生的脸上。
“大胆,桃夭,证据确凿,你还要撒谎吗?”
云先生熟练地捞起了搁在地上的戒尺,用力在案上一敲,而后见下方几个胆小的学生面露惊恐之色,突然醒悟,恍然见到那日的意外,急忙将戒尺丢开远去,如避蛇蝎。
“咦?先生,可是桃夭并没有说谎呀。”
桃夭脆生生回道。
“你,你,好你…”
云先生见桃夭只顾嘴硬,气就不打一处来,可前次打断戒尺的往事浮上心头,他是万万不敢再采取什么体罚下策了。
“先生,我真的没有说谎,我真的和哥哥姐姐一起去了山中玩耍。”
“冥顽不灵,你自己来将这篇游记念上一遍…”
云先生将游记往桃夭面前重重一拍,便背着双手,回过了身去。
“哦,是的,先生…‘是日天…气清,新风送…云…,光…无边…’哎,孟玉,你知道这个字怎么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