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穆之站直身子,拱手问道:“不知大司马深夜召末将前来,可是有要事要末将去办?”
桓温道:“将军猜得不错,刚才接到消息,桓将军在前方遭到燕人偷袭,如今我大军深入燕地,我想燕人必定还会再有动作,故而我想起毛将军带上部将,前去刺探一番,若能探清燕人行踪,则可为我大军前行,多一分保障。”
毛穆之闻言,拱手:“请大司马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探得燕人行踪。”
桓温又道:“燕人此来,必定人数众多,毛将军只需探明敌情,无须与燕人交手,一旦发现敌踪,便即刻回报。”
毛穆之道:“末将明白,绝不贪功。”
桓温笑道:“那事不宜迟,毛将军快些动身吧。”
毛穆之告辞离去,桓温望着窗外,不禁叹道
:“慕容评,我倒要看看,这次你派来的是什么货色!”
毛穆之回到船中,命船只靠岸,只带着十几人出去。
他们一行人,骑马沿着河岸奔驰而前,等到天命之时,不禁在河岸便发现了一丝异样。
那里正是昨夜慕容臧伏军之处,现在还残留着些许痕迹。
毛穆之对众人道:“看来这里便是昨夜燕人伏击桓将军的地方了,从这痕迹看去,燕人定有不下数万人,他们行进速度,绝不会有多快,咱们快马加鞭,一定很快便可以追上他们,不过这里要提醒诸位一声,到时发现敌踪,一定要小心谨慎,莫要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众人道:“请将军放心,我等绝不会让燕人发现我们的。”
而昨夜慕容臧伏击失败,帅大军赶了半夜路之后,大感困乏,便就地歇息,离毛穆之现在所在的位置,不过只有三十几里路而已。
然而这一切,毛穆之并不清楚,他带着众人疾驰而前,不过三个时辰,刚至中午,便见到了远方
大军扬起的尘土。
尘土飞扬,燕人在急行赶路。
毛穆之倒有些不明白了,现在大军舟师还在后面,而燕军还没有与大军正面交战,怎么就先撤军了?这其中绝对有古怪。
这时一士兵道:“看这样子,燕人似乎是在撤离,咱们是不是回去禀告大司马?”
毛穆之道:“先不着急,咱们先尾随其后,看看燕人到底打的什么算盘,等弄清楚之后,在回去也不迟。”
众人闻言,也不再多说,就此尾随燕军之后,他们一直与燕军保持着差不多一里距离,远远的跟着,但绝不靠近。
时至夜幕,慕容臧的大军终于停了下来,他们并没有宿营,而是就地歇息。
燕军骑兵多于步兵,所以一直流传着一个传统,那便是在紧急时刻,不扎营,每个士兵都靠在马边歇息,一旦有情况出现,他们便可以迅速反应,应战与撤退,他们都能做到最快。
但是像慕容恪领军之时,多数是稳扎稳打,力求将将士损失降到最低,所以还是学习了汉军的安
营扎在,稳步推进,而且在慕容恪手上,似乎用起来比汉人更胜一筹。
燕人停下,毛穆之等人也停下,而且他们还朝后退了一里。
毛穆之粗略的估计了一下,从今日清晨,发现燕人昨夜留下的痕迹,到现在,他们差不多已走了一百里地,那么由此估算,燕人今日至少也走了有六七十里地。
考虑到燕人大多是骑兵,辎重又少,这样的行进速度,实在算不上是快了。
而此地离黄河渡口,最多还有半日的路程,难道燕人在黄河以南,已经不想再做抵抗了吗?
毛穆之想不清楚,只好决定明日再跟一跟,希望能得出个结果。
赶了一日的路,每个人都很疲惫,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是留下了一半的人守夜,仔细观察周围的敌情,等到后半夜在换岗。
困倦使得他们很快今入了梦乡,而梦乡总是美好而短暂了,很快,天便亮了。
毛穆之等人打起精神,就着凉水,吃了点干粮,便慢慢上前,查探燕军动向。
燕军人数众多,自然不是些许干粮就能解决的,他们还要埋锅造饭。
等到饭后,燕军启程,走了半日,燕军终于在黄河渡口停下。
毛穆之本以为燕军要渡过黄河,可是等了半日,也不见燕军再有动作,反而是就地停了下来。
突然,毛穆之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众人道:“快,快随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