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王鉴便跟着吕光走了出去,待陪吕光走了几步,这才折返回营。
而另一边军营里,领兵的正是苻双手下刚刚大败杨成世的苟兴,现在他领着一万大军,作为开向长安的前锋,一路攻到了榆眉,也在当夜才刚刚驻军扎营。
由于苻双、苻武几乎同时得胜,两人又私下商议了一番,认为要想顺利打到长安,只有齐心协力,两军合为一军,胜算才会大一些。
两人想法达成一致之后,便当即会军一处,由苟兴率先锋先行,他二人则分别镇守上邽、安定,一来为苟兴运粮,二来随时准备以大军为苟兴后继。
苟兴连连得胜,心气十分高昂,这时也得知长安大军已到,这时正盘算着要怎样才能一鼓作气的拿下这支大军。
一夜匆匆而过,第二日清晨,苟兴用过早膳之后,歇息片刻,便率数千大军前来攻营,没过多久,便阵列大营之外,连连叫战不停。
王鉴听闻苟兴前来叫阵,心中一怒,心想我坐拥三万大军,岂能怕了你这数千小丑!
当即对吕光道:“本以为苟兴是个善谋之将,如今看来,不过匹夫而已,不足畏也。今日正当出军速战,进剿叛贼,吕将军意下如何?”
吕光道:“苟兴虽只数千人出营挑战,但亦不可轻敌,若其设伏军于后,我军此时与战,正是落入其算计之中,一旦中伏,则后事不可知矣!王将军莫要忘了,这次出征,旨在全胜,而非逞一时之能。”
王鉴闻言,也稍稍冷静了下来,的确,这一次他们决不允许失败,若是一旦失败,后果绝不是他们所能承担得起的。
王鉴道:“那依吕将军之计,当如何应对才好?”
吕光道:“苟兴新得志,气势方锐,宜持重以待之。其大军离上邽安定甚远,如今又求速战,随军所携带粮草必然不足持久,待彼粮尽,其军必退,退而击之,蔑不济矣!”
王鉴闻言,不禁点点头,心想这的确是最为稳妥的办法,既然吕光心中已然定计,王鉴也不再多说,只道:“吕将军所言甚是,就听吕将军的。”
于是任凭苟兴带人怎么叫战,吕光就是不出营应战,只是固守大营,苟兴最终也无可奈何,只得撤军回营,再想办法逼吕光应战。
苟兴回营,不禁十分恼怒,心想本以为长安派出的大军定会急于求战,他已准备好到时假装战败,就连在撤退的路上预设的伏军都已埋伏好,可谁知自己叫了那么久的阵,他们竟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实在让苟兴有点难以置信!
不过苟兴并没有放弃,虽然说现在明里求战不行,可是他还可以暗里偷袭,只要把握好时机,就一定可以逼得秦军不得不战!
当夜,苟兴对部下一副将道:“今日白天叫阵,敌军不应,而我军中之粮现在最多还可维持十日,长此下去,于我军来说,是大为不利,故而今夜召
将军前来,乃是有一重任要嘱托将军。”
那副将道:“将军请言,末将定然全力以赴。”
苟兴道:“敌军新至,根基不稳,我欲请将军领一千奇兵,前往夜袭敌营,使其不得安宁!”
那副将闻言,想也不想,便说道:“请将军放心,末将一定不让敌人好过!”
说着,那副将便转身出了营帐,点齐一千兵马,便往吕光大营奔去。
不一会儿,那副将便率军来到了吕光大营外,随行的每个士兵都背着箭囊,挎着长弓,那副将一开始便知道自己这一千兵马,要想与敌军正面交锋,实在有些自不量力。
现在他只需要让每个士兵都背上弓箭,在离敌军大营十余丈外,弯弓搭箭,往营中放箭,就算伤不了多少人,但至少可以让他们不得安宁。
由于这一次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秦军大营外虽然还有大队巡逻士兵,但是却还是没有发现他们。
为了起到更好的偷袭效果,那副将下令众将士放过巡逻士兵,而是将箭矢对准大营。那副将一声
令下,只在一瞬间,每个人便将十余支箭全都放了出去。
箭矢如雨一般的洒落大营,穿过营帐,落在营里的各个角落,很快,便从许多靠近辕门的营帐里传出无数残呼。有些人只是受了小伤,在一阵痛呼之后,便赶紧逃离,而有些人则是被伤到了致命之处,只留下一声惨叫,便再也出不了声了。
随着箭雨停歇,吕光和王鉴几乎同时赶到了营门,看着遍地的箭矢,无数受伤的士兵,吕光和王鉴都不禁一阵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