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复在长乐宫外停下了脚步,对那值守宦官道:“烦请通禀太后,沈复前来复命。”
说着,便将手里的令牌交给那宦官。
那宦官拿着太后宫中专用的令牌,说道:“请沈大人稍后,小的去去就来。”
那宦官疾步往里走去,见了苟氏说道:“禀太后,沈复沈大人在门外求见。”
苟氏闻言,连忙道:“沈师傅回来了?还不快请!”
那宦官闻言,连忙转身走了出去,对沈复道
:“沈大人请进。”
沈复闻言走了进去,见到苟氏,沈复行礼道:“微臣沈复拜见太后,愿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苟氏忙道:“沈师傅请起,请坐。”
说着,苟氏指着旁边的一张椅子示意沈复坐下。
沈复拱手揖道:“微臣有辱使命,不敢就座。”
苟氏闻言,心中不禁一惊,问道:“难道双儿还是执迷不悟吗?”
沈复道:“殿下自以谋反必成,将夺大位,对太后劝导,弃之不顾,至于微臣,更是不能劝动其分毫。”
苟氏闻言,整个人的精气神似乎都被抽走了,突然就变得有些老态了。
苟氏道:“素问沈师傅善于相面,以沈师傅之见,双儿后事当如何?”
沈复沉吟半天,思索着是不是要如实告诉苟氏。苟氏见沈复迟迟不开口,神色间似乎颇有顾虑,说道:“沈师傅不必介怀,直言相告便是。”
沈复这才开口道:“臣观殿下之气,虽尚贵
盛,然不日即灭,恐祸事不远。”
苟氏道:“可有回旋余地?”
沈复道:“以气观之,固是死无葬身之地之象!若殿下中途反戈,便可变危为安,然殿下反心已定,天下莫能救之!”
苟氏闻言,已不知该说什么了,不禁叹道:“哀家知道了,有劳沈师傅为哀家跑这一躺了。”
沈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殿下还有一句话,让臣转告太后!”
苟氏道:“哦?是什么?”
沈复道:“殿下说:儿孙自有命,请太后保重身子,勿以此为忧!”
苟氏闻言,不禁骂道:“这个混账,枉我如此为他奔忙,他竟然说出这样不孝的话来,真是气煞我也!”
沈复万万没有想到,苟氏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竟会有如此大的反应,竟当着他的面就骂了出来。
沈复道:“还请太后息怒,莫要因此伤了身子。”
苟氏道:“沈师傅也辛苦教了他多年,如今他变成这个样子,让人怎能不失望、生气!”
沈复闻言,突然沉默了,苻双虽不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但是以前也算是让他脸上生光的门生,现在突然就成了叛逆,别人又会怎么看他!是不是他就是背后助纣为虐之人?
沈复道:“这也是微臣能力不足,未能将殿下引入正途。”
苟氏道:“逆子不堪教养,如何怪的来沈师傅,不然同时沈师傅弟子,怎么坚儿和融儿就出落成才,唯独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到现在还执迷不悟,非要行此大逆之事。”
沈复闻言,也不知该怎么说,要说这三人里面,他其实最欣赏的是苻融,一来写的一手好文章,二来不论音律书画,无一不通,无一不晓,博学多才,又尊师重道,实在让他脸上有光!
而苻双本也可以像苻融一样,可是现在却成了谋反的逆臣,让他着实十分失望。
苟氏见沈复不说话,知道可能戳到了他的痛楚,说道:“沈师傅一路奔波,不如先回府歇息,这件事就任他去吧。”
沈复闻言,起身道:“微臣遵旨,还望太后莫要太过忧心。”
说着,沈复便退了下去,留下苟氏一人神色颓靡的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