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参军闻言将书信递了上去,然后退了回来。
苻廋接过信封,见上面果然有苻柳亲笔所书的几个大字,不过苻廋并不急着拆信,又问道:“除此之外,陈参军还有什么要告与我知的吗?”
陈参军道:“回殿下,末将至蒲阪之后,说明来意,晋公便说要在书信之中与殿下商议出兵之事,并未告知末将。”
苻廋道:“既然如此,陈参军旅途劳顿,不如先先去歇息吧。”
陈参军道:“谢殿下体恤,末将告退。”
待陈参军走后,苻廋竟然继续拿起书看了起来,似乎并没有要拆信来看的意思。
终于,苻廋看完了方才未看完的那一段,这才放下了书,打开苻柳给他写的信,仔细的读了起来。
只见苻柳信中前半段乃是抱怨苻坚处事不公,使他们众兄弟散居外地,虽说名义上是手握重兵,镇守重藩,官高爵显,但是实际上朝堂之事,他们却不得涉足。
而后半段,苻柳则是写到:“…如今十弟驻兵陕城,据扼要之处,而兄跨据蒲阪,亦有众数万,若弟有意,何不就此以恢高祖之业…”
苻柳写的这些话,已几乎与明着说要反叛没有什么区别了,看得苻廋开始胆战心惊,额头上已有了些虚汗。
苻廋放下了这封信,这封信不过是薄薄的一张纸,可是上面的话,却每一句都如同是千斤巨石一般,压在苻廋的胸口,让他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苻廋不禁开始思考,要说苻坚对待他们,已算是天恩浩荡,可是苻柳所言,也并没有什么错,这大秦本就是高祖打下的,就是苻坚之父,也只是一个丞相而已,他凭什么窃取高祖的天下,据为己有!而不是推举高祖之子为主呢!
苻廋开始动摇,他本来准备写信前去劝说苻柳的,可是到了现在,他几乎有些提不动笔了。
突然,苻廋大声道:“来人!”
话音刚落,便有两人出现在书房之中,说道:“小的在!”
苻廋道:“速去准备车马,我要出城!”
一人闻言,不禁大为疑惑,问道:“还有一个时辰,天便要黑了,殿下此时出城做什么?”
苻廋闻言,这才反应了过来,不禁喃喃道:“天快黑了吗?”
不过想到事情紧急,苻廋还是道:“不管天黑与不黑,今日我都要出城,快去准备车马!”
那两人从来没见过苻廋如此行事,知道若是再行拖延,恐怕会惹恼苻廋,那可就大大的划不来了。
于是两人连忙道:“是。”便退了下去。
很快,一人回到书房复命道:“回殿下,车马已备好了。”
苻廋闻言,也不多说,便径直走了出去。
坐在马车上,苻廋道:“快,给我连夜赶往蒲阪。”
也不知苻廋是急昏了头,还是本来就不知道去蒲阪的路程,这蒲阪距离陕城虽近,但是也不是一夜便能赶到的,更何况不久之后天便要黑了,行进速度必然要慢上许多。
而且就算是马不停蹄,也要第二日才能赶到,何况他们在路上总要歇息片刻吧。
不过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向苻廋进言,因为谁也不想因此受到苻廋的怪责。
紧赶慢赶之下,终于,在第二日黄昏的时候,苻廋来到了蒲阪,进入蒲阪之后,苻廋对车夫道:
“直接到晋公府上去!”
没过多久,便来到晋公府门前,那车夫道:“殿下,晋公府到了。”
苻廋闻言,便从车内走出,说道:“现在已到了地方,你们这一路辛苦,先去找个地方好好的吃上一顿,再回来歇息吧。”
众人闻言,一齐道:“谢殿下。”
说着,便牵着马车从一旁离去,而苻廋则一个人朝晋公府走去。
那些把守在晋公府门口的士兵见苻廋穿着华丽,虽可能不是一般之人,但还是拦到:“你是何人,报上名来,这晋公府可是能随便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