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的这一舞果然没有让众人失望,其精妙绝伦,世间无二的舞姿让众人再也难以忘却。
若今日在李威府上作客的都是喜爱声色犬马的纨绔子弟,那云儿今日恐怕免不了要为李威而去逢迎一番。
但幸好他们不是,他们虽不是江左的风流才子,但也是知人怜人之人,云儿这一舞已不仅仅是一支舞,那舞蹈仿乎已充满了灵性,每个人都能从云儿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之间,感受到云儿身世的悲凉,以及波澜起伏的一生。
这已然超越了众人所认知的舞蹈,它已经升华到了一种境界,一种以舞言志的境界。
一曲舞罢,众人似乎已醉了,醉在了舞蹈中,也醉在了云儿的身世中。
突然苻融大呼一声:“取纸笔来。”
在李威点头示意之后,下人便取来了一副纸笔,一张小桌。将纸笔放在桌子上,然后便开始研起了墨。
苻融冥想片刻,提笔沾了些许墨水,挥笔写
到:“舞影蹁跹,尽态极妍。泾水之女,奈何缘浅。自幼遭乱,辗转于渭水之南。年长许义,委身于桀纣之旁…”
苻融写着写着,众人便围了过来,看着苻融下笔如有神一般的写下这一篇专为云儿所作的《舞仙赋》。
众人虽然围了过来,但依然没有丝毫影响到苻融,很快,苻融便以“神女或可不时见于世间,舞仙何得再度现于凡尘。”收了尾。
片刻之间,苻融便已洋洋洒洒写下了数百言,众人对苻融这急才急智都十分佩服,李威道:“不想博休今日未成醉酒赋,倒成就了这一篇佳文。”
说着李威又对云儿说道:“云儿,还不谢过阳平公为你作赋。”
云儿闻言,走上前来,作礼道:“妾身微贱之命,何敢玷污大人文章,着实愧煞妾身了。”
苻融道:“姑娘何必如此自贬,以苻某之愚见,当今之世,已再难有人在舞这方面能比得姑娘的造诣了。姑娘今日之舞,着实已可当得此文了。”
邓羌也说道:“阳平公所言不差,邓某虽是粗人一个,但于今日却实在不得不雅上一回,这不是
附庸风雅,而是在姑娘一舞之下,再想作出那不雅的粗鲁动作已是难上加难了。”
云儿低着头不敢再搭话,因为她实在有些害羞,她怕自己一抬起头,就会让众人看到她那羞红的脸。
这时王猛道:“以前曾闻博休宴必作赋,游必作诗,但多为言志,不想今日性之所至,竟能写出这样一篇佳作来。以王某之见,今日所赋之人既在场,不如就将此赋赠与云儿姑娘如何?”
邓羌道:“说得有理,佳赋赠佳人,他日必将成为一段佳话。”
苻融听了众人之言,拿起那张纸递给云儿道:“既如此,若姑娘不弃,请收下在下这篇拙作吧。”
云儿闻言,更是受宠若惊,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微微抬起头,祈求般的望着李威,希望李威帮忙拿个主意。
看到云儿的囧样,李威微微一笑道:“既然是阳平公赠予你的,你便收下吧。”
云儿这才伸出纤纤玉手,接过苻融手上的那一张纸,作礼道:“谢大人恩赐。”
李威道:“云儿先下去歇息吧,我与诸位大人还有要事相商。”
云儿道一声是便带着一众舞姬退了下去,只留下李威等五人在厅里。
苻融道:“舅舅把云儿姑娘支走,是为了什么事?”
李威道:“也不为什么,只是陛下近日即将回朝,想与诸位商议一下该如何迎接。”
苻融道:“自然是请太子率百官出城郊迎,这都是有故事的,难道舅舅不知吗?”
李威道:“陛下仁爱,不爱铺张,所以我想这次陛下回朝,定然不会提前告知我等,让我等省去这其中的繁费。但作为臣子,自当尽人臣的本分,哪有一国之君班师回朝,而臣子不迎的道理,诸位说是吧。”
李威话音一落,众人都点头道:“确实如此。”
苻融道:“可我等既不知陛下归期,又当如何是好?”
王猛道:“这还得劳烦邓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