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桓温上表朝野忧惧

前秦猛士 堪丈几寸心 2375 字 8个月前

司马丕身旁一个宦官闻言上前接过司马丕手上的奏表,然后上前两步,准备开始朗声诵读。

只听:“巴蜀既平,逆胡消灭,时来之会既至,休泰之庆显著。而人事乖违,屡丧王略,复使二贼双起,海内崩裂,河洛萧条,山陵危逼,所以遐迩悲惶,痛心于既往者也。

伏惟陛下禀乾坤自然之姿,挺羲皇玄朗之德,凤栖外籓,龙飞皇极,时务陵替,备彻天听,人之情伪,尽知之矣。

是以九域宅心,幽遐企踵,思伫云罗,混网四裔。诚宜远图庙算,大存经略,光复旧京,疆理华夏,使惠风阳泽洽被八表,霜威寒飙陵振无外,岂不允应灵休,天人齐契!

夫先王经始,玄圣宅心,画为九州,制为九服,贵中区而内诸夏,诚以晷度自中,霜露惟均,冠冕万国,朝宗四海故也。

自强胡陵暴,中华荡覆,狼狈失据,权幸扬越,蠖屈以待龙伸之会,潜蟠之俟风云之期,盖屯圮

所钟,非理胜而然也。

而丧乱缅邈,五十余载,先旧徂没,后来童幼,班荆辍音,积习成俗,遂望绝于本邦,宴安于所托。眷言悼之,不觉悲叹!

臣虽庸劣,才不周务,然摄官承乏,属当重任,愿竭筋骨,宣力先锋,翦除荆棘,驱诸豺狼。

自永嘉之乱,播流江表者,请一切北徙,以实河南,资其旧业,反其土宇,劝农桑之务,尽三时之利,导之以义,齐之以礼,使文武兼宣,信顺交暢,井邑既修,纲维粗举。

然后陛下建三辰之章,振旂旗之旌,冕旒锡銮,朝服济江,则宇宙之内谁不幸甚!

夫人情昧安,难与图始;非常之事,众人所疑。伏愿陛下决玄照之明,断常均之外,责臣以兴复之效,委臣以终济之功。

此事既就,此功既成,则陛下盛勋比隆前代,周宣之咏复兴当年。如其不效,臣之罪也,褰裳赴镬,其甘如荠。”

等那宦官念完,朝臣突然像是听到了晴天霹雳一般,不知所措。桓温所上之表说得十分清楚,请一切北徙,以实河南。

而河南是什么地方,那里现在正是战乱频发之地,若是依桓温之言,迁都洛阳,那首先要面对的便是燕国的近百万虎视眈眈的雄兵,而与此同时还要提防着关中的秦国,这不是舍安而就危吗!

不仅如此,洛阳久经战乱,若要重新修缮,必然又耗费巨大,这经费从何而来。而且就算修缮之后,还要时刻担心受到敌国窥视,谁会愿意做这样的事呢!

群臣心里虽然都不赞同桓温之议,但却没有人敢开口说话,因为桓温现在几乎掌握着天下所有的兵权,权势正是滔天之时,谁敢在这个时候做出头鸟,冒犯桓温。

司马丕见状,不禁有些心凉,但还是说道:“众爱卿对此有何建议,不妨直说。”

司马丕本以为在这样的暗示下,会有人应声开口,但是司马丕再一次失望了,众人依旧是沉默不言,整个大殿上的气氛显得十分尴尬。

司马丕怒道:“难道诺大个朝堂,竟没一人敢出声言事吗?”

这时一人小声私语道:“这事谁敢轻易放言。”

司马丕见那人情状,以为他有话要说,说道:“众爱卿不要有所顾虑,有话尽管放心说出来。”

在司马丕再次催促下,群臣终于开口了,说道:“臣等愚钝,不知可否,请陛下圣心独裁。”

等了半天,等来的却是这样的回答,让司马丕怎能不感到失望。

司马丕已经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他感觉到一个桓温就已经让整个朝廷震慑其威,不敢对其有丝毫反对。

而他这个皇帝,也不过只是一个要看人脸色的傀儡。

司马丕越想心中越不是滋味,心想若是同意了桓温北迁,那他就再也没有丝毫顾虑,极有可能借此作出令人不敢想像之事。

司马丕终于再也忍不住,甩手而去,不愿呆在这个地方。

群臣见司马丕离去,心中不禁愕然,他们从没有见到过司马丕如此气急败坏的样子。

这时只听刚才念桓温之表的宦官道:“众位大人,陛下已走,便各自散朝归去吧。”

话音一落,那宦官也转身追着司马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