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多重大的消息,在那里,都不再是秘密,而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邓羌也曾去茶楼坐过几次,知道那里各种消息汇集,是查探的最好去处。
邓羌刚进入茶楼,只叫了一杯清茶,静静的坐在桌旁品了起来。他这样一个粗犷的汉子,像个文人墨客一样品其茶来,看来实在有些好笑。
邓羌刚落座不久,便有人开始谈论起他来了,言语之中还多有些嘲弄的意味。要是他们知道他们口中嘲笑的是当朝威名远著的将军,肯定都吓得魂飞魄散,不过还好他们不知道,不然也不会表现得如此自然。
邓羌虽然对那些人谈论他的话语听得十分清楚,但他也并不十分在意,因为他自己也觉得这样子喝茶很不适合他的身份性格,着实好笑。
邓羌不仅人长得高大,样貌粗犷,性格也十分的豁达,行事也常常不拘一格。他喜欢做的事,就算是要命的事,他也要做。不喜欢做的事,就算是要了他的命,他也不愿去做。
也正是因为他这样的性格,才没有因为那几个人的嘲弄之语而大发脾气,也正是因为他没有发脾
气,他才听到了下面的这一段对话。
“你说现在长安城内广为流传的‘官今大赦’是不是真的?”
“这句话之所以流传如此之广,也是百姓殷切盼望,我想这也正是上天借这黑衣人之口,向天下百姓传个信吧。”
“兄台说得有理,不然为何那黑衣人出现一会儿,便再也不见踪影了呢!”
“在下以往向来不信鬼神,但自从今日之后,深感冥冥之中,必有天意,再也不敢有丝毫亵渎神灵之举了。”
邓羌在一旁听到这两人的对话,便把目光转移到两人的身上,见两人都是书生模样,形容举止都彬彬有礼,一丝不苟。
邓羌这时端着茶杯,慢慢的走过去,说道:“两位兄台,不介意在下在此落座吧。”
那两个书生闻言,几乎同时转过头来望着邓羌,见邓羌年岁看起来比他们大了许多,却又叫他们兄台,不禁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其中一人说道:“这位贤兄请。”
邓羌见这两人十分恭谦,丝毫没有因为邓羌
的样貌而有丝毫的嫌弃,当然不客气的落座了。
等到坐下之后,邓羌问道:“适才听两位讲大赦之事,不知可否说与在下听听?”
那两人听到邓羌如此一问,倒还感到有些吃惊,一人道:“这位贤兄想是才出门吧,怎么连这轰动长安的事都不知道?”
邓羌道:“这位仁兄说得不错,在下正是才出门不久,还请两位不吝赐教。”
一人道:“这赐教倒不敢当,助人为乐乃快乐之本。这时说来也奇,就在几个时辰前,一个身穿黑衣,状貌奇小的人在集市上大呼道:‘官今大赦’,这人连呼数遍,待众人反应过来,这黑衣人突然就消失在了人群中,再也寻找不到了。”
邓羌闻言,心想这流言的源头总算是找到了,但仅仅知道了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这问题仍然没有解决,他仍然不能将案犯缉拿归案。
邓羌不禁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该如何向苻坚交差了。
那两人见邓羌似乎想什么出了神,问道:“兄台在想什么,难道不相信么?”
邓羌猛地回转过来,笑道:“岂敢,岂敢,
在下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罢了,实在无法想像世间竟有如此奇异之事。”
一人道:“原来如此,其实岂止兄台一人感到惊奇,所有听到这个消息的人,谁不是难以置信呢,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不得不信。”
邓羌闻言,不禁有了想法,对呀,事实就是如此,容不得人不信。
邓羌笑道:“多谢两位仁兄相告,在下还有要事,便就此告辞了,后会有期。”
两人同时站起来,拱手道:“后会有期。”
等邓羌转身走后,茶楼里的茶倌走过来道:“你们可知刚才走的那人是谁?”
一人问道:“是谁?”
那茶倌笑道:“你们绝对想不到,那就是威震八方的邓羌邓将军。”
等那茶倌说完,那两人俱都面色大惊,心想这邓羌和传闻中的形象虽然有些相近,但这言语之间却透着一股儒雅之气,实在是令人想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