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一阵之后,云藏锋又不禁感到有些悲哀。张凡臣是何等人物,却也被这鸟笼一般的皇宫高墙给困得死死的,甚至见到生人会感到害怕,看到吹糖人的会感到好奇,也想知道冰糖葫芦是什么味道,可是他的身份和地位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张凡臣步子很慢,耳力也很好,两个青年男女的笑闹对他来说,一字不落的全部落在耳中,让他的嘴角接连抽搐了好几下。如果不是顾忌二人的身份,张凡臣早就一掌将二人拍成肉泥了,只不过转想过来,其实他们也说得没有错。
他抬起头来落到了高墙的一个拐角处,那里有两只紫喙黑羽的小鸟,不知道名字,反正好看极了,
兴许是感觉到了人的目光,两只鸟扑棱着翅膀就飞走了。张凡臣叹道:“鸟兽尚且腾飞于世,逍遥自在,可是我,纵横一世,却不过是在九五城这方寸之地作威作福,可悲可笑啊。”
那一道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御膳房一片,没有落寞没有苍凉,依旧是那样的挺直,依旧是那般的高傲。阮步义阮大人和韦绍年韦大人是汉唐王朝的中流砥柱,一心为民生社稷而毕生奔波,那张凡臣就是这偌大王朝的最后一道防线,是皇朝安全的保障。
行过长廊,推门而入便见到了姬不舍和姬修端坐于长桌两侧,父子二人相谈甚欢,脸上均是喜笑颜开。见云藏锋和胡璃二人走进房中来,姬不舍站起身来相迎,冲二人分别行礼,道:“云兄,胡姑娘,好久不见,近来可无恙?”
这等客套,倒是人与人相交的必要,虽然麻烦,却也必不可少。云藏锋和胡璃还礼,然后说道:“拖姬兄的福,一切都好,也亏得二伯庇佑,一切顺利。”
姬修倒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皇帝,更不看重这
些繁文缛节,见二人与他的大儿子寒暄完毕,便说道:“既然来了,就入座吧。今日家宴,一切从简,只谈家长里短,不谈国事和天下事,大家畅所欲言,无须拘礼。”
落座之后,云藏锋见酒席之上还差了一个人,那边是姬不予,便问道:“不知道二皇子最近在做什么,怎么今日不见二皇子出席呢?”
大多数时候姬修都是听,而不是说,很多事情就由姬不舍代劳了,他说道:“西疆国和汉唐王朝的战事平息,但是还有很多的后续事宜需要二弟坐镇,一时半刻也脱不开身,所以变留在了边境上。姜老将军去世之后,王朝的帅才未定,自然也需要一个身份和威望都能够服众的人在那边处理两国邦交。”
云藏锋心道,这件事情不是由姬不舍出面更加合适吗?毕竟当初西疆国国王科察尔沁和三大兽王纷纷身死,蛇王接手大统和军政事务,手段虽然不甚光彩,但是这权力是实打实的拿了过来。而战事平息还是姬不舍和蛇王面谈之后的结果,当然也是多重因素促成的局面,只不过最后的结果还是姬不舍带领十二
藩国的人出现一锤定音。
心中这么想,嘴上却不会这么说。皇家的腌臜事情不少,既然出现在这里的是姬不舍而不是姬不予,那就说明已经是被权衡之后的结果,不知道这两兄弟又有什么猫腻,云藏锋也不会去做那个讨人嫌的人,将所有的事情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