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藏锋不解问道:“二伯为何对何家如此宽厚?我虽然进京不过两日,但是行走江湖以来,也听闻一些关于二伯的传闻,说当今天子是一个明事理,心系百姓的好皇帝,怎么偏偏到了何家这里就犯了糊涂?”
话音刚落进姬修的耳朵里,姬修就一拍桌子怒道:“混账,竟敢这么和寡人说话?”
年轻的时候姬修和其他几位已故之人并称京城七侠,手上多少有一点功夫底子,虽比不上张太岁这类高手,但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至少禁军之中还是排得上名号。这一掌虽然没有开碑裂石,但是也将石头桌面拍了一个掌印出来。
见到姬修发怒,姬不予急忙跪下劝道:“父皇请息怒,云兄也只不过是忠言劝谏,忠言逆耳啊,父
皇!”
姬不予怕自己的老爹发威,云藏锋却是浑然不怕。他尊重这个所谓的“二伯”只不过是给自己亡故的父亲一个面子,实际上,没有自己父亲这一层关系,什么千古一帝,全是狗屁。如果不是因为云如龙的缘故,这个皇帝在云藏锋的眼里,眼屎都算不上一个。
姬修发泄了一下心里的怒气,又看着直直盯着自己的云藏锋,那孩子的眼中充满了倔强和蔑视,完全没有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那个死不低头的样子真是不知道像了谁,云如龙当年也不会这般傲气啊。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西北战事吃紧,已经打了许久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你以为这粮草从哪儿来?国库出?国库出得起吗?这粮草国库出了一半,还有一半是从富商巨贾那里征来的。这一半当中,何家出了一成,寡人不得不承何家这个情。怎么也得给何家留一个根。”
云藏锋依旧那样看着这个皇帝,眼神里面丝毫也没有缓和的意思,显然这一番说辞并不能让云藏锋
信服。
姬修看了一眼云藏锋,自然知道自己这番话并不能让云藏锋信服,他也没有想让云藏锋信服。姬修再不济也是个皇帝,还不至于为了一个毛头小子而屈尊降贵。
只是皇帝这个位置高处不胜寒,能够让身边多一个人,多一点温暖也是好的。再说了,这故人之子,英雄之后,怎么说也得照拂一番。
姬修接着说道:“之前何家拿出这份银子是想让何松岳平步青云,这份银子拿给了朝廷,还有一份送到了各个关节的官员府上。这一次因为你的事情,这份人情先用了,何松岳只能接手何家的家族重任,当不了这个官了。贤侄,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家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也不要死咬着不放了。”
好言好语却只换来了云藏锋的一声轻哼,似乎还是不太满意姬修的安排,只不过也缓和了许多。云藏锋虽然傲气,却也不能做得太过分了,与自己的二伯撕破脸面,得不偿失。
即使何家死绝了,对于云藏锋来说除了出了一
口气之外也没有任何好处,天理昭彰的事情,死在闹市口的何经伦已经彰显了。
既然朝廷需要何家继续为西北战事提供财力支援,自己手里又没有绝对的决定权,索性就不再去管这些事情了。安安心心走自己的江湖也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