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妳净得意的模样,如今风光还不是被妳沾去了大半不止!”郦棂故意调侃,笑道:“好了。妳先在此安心歇息,什么事都不用做,本姑娘这就去寻吴屹的妻子帮妳看病,趁便叫她在府带些清淡的饭菜。”
灵娥心觉难为情,腼腆道:“谢…谢郦棂姐。”语落,竟将被褥遮掩了半边脸儿。
郦棂见她呢呢痴痴的,甚是怡悦,“休言谢语了,我这就去寻汤解忆那丫头…”笑罢,便推门离去了。
这时分的城中街头自然川流不息之状,郦棂为了节省工夫,直接踏身上瓦朝吴屹府门飞去,到时正好见汤解忆与两个女使在院中戏梅玩耍。郦棂与她一向针锋相对,但为了灵娥专门到府拜访,当属由衷。
汤解忆见了郦棂这个不速之客,欢乐嬉笑之声登时止住,冷言道:“吴屹不在家,妳来此作甚?”
郦棂倒是神情疏朗,笑道:“本姑娘到此是为了寻妳的。”
汤解忆轻蔑一笑,“哼…我与妳之话语并不投机,还是请回吧!”
郦棂心想汤解忆出身华贵,性情刁蛮,若不将情况说得严重些,她绝不会帮自己。念此,冷淡道:“丫头,我到此寻妳实是有急事相求…”
话未言尽,汤解忆笑而插语,“相求?妳堂堂江南名伎有何事可求之?”
郦棂淡道:“在我卧房有一人怕已不得多时了,妳出身医药之家,且与病人同是女子,因而诸多方便,定会仗义相救吧?好了,想必妳也知晓我之住处,本姑娘已吩咐那里的仆人,届时自会接应。救与不救,全凭汤大夫良心了。还有,记得带些饭菜去,病人不曾用膳…”语落,飞身上檐,不知去处。
汤解忆双臂急晃,一脸气忿,“哼…让本姑娘救人还如此高傲不止,竟还让我带上饭菜!”
其中一女使乃随汤解忆到的吴家,两人关系十分融洽,见她喃道:“小姐。郦棂清高,江南着名!依此那人情况定是非常严重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汤解忆轻闭眉目,无奈一叹,“济世救人乃医家本分,且饶郦棂无理一回。妳俩快些收拾一番,带些饭菜,随我出门吧。”
过了片刻,郦棂在不远房顶上见了汤解忆出门,这才满意地离去。不知为何,此心只顾念着要去寻时析岁。茫然间,居然已到了他家门口,郦棂见他刚刚告别仆人踏槛而出,如此正合心意,漫笑道:“喂…昨夜是你送我回去的?”
时析岁不想一出门便碰到郦棂,暗叹今天时运将会不济,但也笑脸应之,“我不明此话何意,若非刘叔呼唤,我先走了。”
“灵娥已将昨夜情况一一告知我!”郦棂一派悠然而骄傲,笑问道:“你…是否对我心仪已久了?”
“心仪已久?”时析岁“噗嗤”而笑,捧腹道:“妳我好歹也是总角之交,将妳护送回家岂不是应该?何谈这许多思疑之事!”
郦棂见其竟一副无所用心的模样,心底终于生了怒火。正欲怒骂之际,竟见昨夜那紫衣男子行将而过,身后那妖媚女子竟还寸步不离,怕是没有讨到想要的甜头。两人待近时,郦棂见了妖媚女子,惊讶道:“文婷,妳怎会在此?”又见紫衣郎神情慌张,疑惑更甚,“看着这富甲子弟好生怕妳,到底是为何事?”
这女子叫李文婷,与郦棂共事于红曲楼,见她笑说,“回郦棂姐!这人昨夜做了亏心事,所以才会如此怕我…”说着,不理时析岁反应,细将昨夜之事道出。
郦棂恍然大悟,登时将紫衣男子拽住,冰冷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个白衣恶徒现于何处?若敢偏护,后果同罪!”
紫衣男子尚未开口,竟见李文婷代其作答了,“那人今早派人送来书信,说要下岭南一带躲避风头。”
紫衣男子点了点头。郦棂注视着李文婷良久,徐徐启唇,“妳怎会晓得其中?”李文婷害羞道:“因为…我跟了这人一宿矣!”
“跟了一宿?”时析岁登时朗笑,“我昨夜只不过随意之说,你俩竟已这般熟络了?”
李文婷淡道:“我俩只不过到河边走走而已。”紫
衣男子委屈道:“时堂主,此事与我无关,奉求您快些叫这女子不要纠缠我了。”
时析岁不以为然,笑道:“都说是随意之言,那就与我无干。况且文婷并非寻常歌楼女子,乃琴棋书画皆通,你俩怕是今生有缘了。”语落,径自离开。
郦棂看向紫衣男子冷哼一声,厉言道:“若让我知晓文婷受冷落了,定让你加倍奉还。”说着,示意李文婷继续追随,便阔步迎上时析岁。
等两人行远,李文婷得意道:“听到没有?郦棂姐让我跟着你,谁叫你结识那些用心不良的朋友!”
紫衣男子无奈道:“唉…既然如此,那就让妳跟到腻烦为止吧。”
这时,郦棂与时析岁并肩而行,见她难得颔首婉语,“昨夜若不是你相救,本姑娘已被玷污。多谢了…”
时析岁舒心道:“我等六人自小相依为命,早亲如姐妹兄弟,何须道‘多谢’二字!再说来日方长,妳我相互扶持之事多矣。”
“也是…”郦棂亦然舒心,一向直言的她,乘机表明了心迹,“如实说,你是否已对我暗生情谊?”
时析岁登时发笑,“我刚刚言过了,我等六人情如
兄弟姐妹,何谈其他?”
郦棂正色道:“晨裳、清曲不也成婚了?”
时析岁淡道:“他俩自豆蔻年华便互生情愫,岂能同日而语?”
郦棂有些生气了,冷道:“若不承认,我这就去找陈歉表明爱意!届时他接受了,你不要后悔。”
时析岁凝重道:“若陈歉真能欢然领受妳的爱意,我定会十分高兴。”说完,继续闲荡青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