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八方(5)

侠剑江湖 相望不心 3101 字 9个月前

八方(5)

酉时将过,月夜渐觉,熙来攘往的杭州城里仍一派安宁景象。城南一小摊处,李玉白几人正围坐于此间食面,看他们风尘仆仆的,应该刚到城中不久。

不知是否过于饿疲,抑或此面食甘旨非常,不消片刻,竟见李玉梅已将桌上这一大碗面吃完了,饱腹的她雪臂高伸,倩貌欢欣,“本女侠也算走过了天南地北,没奈何,我还是觉得杭州城的面食最为厚味。”

张怀德淡淡道:“如今多地烽火连天,惟杭州最为太平,一碗寻常的面食当也让人倍感适意啊。”

青雪停了停筷,随心一叹,“这里没有兵戈的侵害,行人浅笑也显尤为珍贵。”青雪畴昔时时埋怨己之淹蹇是为何,曾因称心儿郎迟迟茫觅,以致夜夜放恣章台。但自从识得李玉白随其到吉州,继而下全州,再上仙山,今又复返杭州,实在见惯了许多尘间哀怜事,心儿已不再无端消沉。

李玉梅闻言,似乎也生此情,脸儿笑意央央。

张怀德微笑道:“我们不要想此些了,只会徒劳伤神,还是快些去寻谢兄吧。”

“好…既然大家都饱了,我们这就去城北吧。”李玉白也已经饱腹,但见他一脸凝重,不知心念所何。

这时,于杭州城的中心一小河边,见陈歉与柳藜于此间闲荡,四下多见行人带笑,多数为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与贵家子弟挽美人夜赏。柳藜见四下皆是调风弄月之景,忽而俏脸微红,赧笑道:“嗯…陈公子可有心仪之人?若有,定是那位烛伊姐姐吧?”

“呵呵…”陈歉轻轻一笑,侃道:“歉乃一介凡夫,又怎能避开得了人之常情?只不过那人不是冯姑娘罢了。”

柳藜旋即低落了不少,凝望着陈歉,“陈公子乃当世的谦谦君子,应属桂林一枝,又怎是一介凡夫?若你将心思托出与她,定然天从人愿的!”

陈歉淡然道:“不瞒柳姑娘,歉心仪的女子乃挚友之胞妹,也是我的同乡。可惜我们相识多年,她仍不知歉之心意。在白仙山时,歉也不时有婉约之举,奈

何她一直无心理会。”

闻言,柳藜扬眉一笑,“那陈公子如今对她还有思慕之情吗?”

陈歉摇头苦笑,淡道:“既然淑女已求之无门,歉自也不会为之寤寐忧思,因为歉家中还有母亲在等候,岂敢毁伤发肤。”

柳藜不想陈歉这般孝顺,一时心儿愉悦了,巧笑道:“那郦棂姐呢?阿藜看得出她非常在意你,不知陈公子待她心意若何?两年前,你与她划船游河一事,被美谈了整整一年多,可惜那时你们都在白仙山,并没有听闻。”

“竟有此事?怎想歉不通武艺,也能在醉雨山庄留名,真是借了郦棂姑娘的名声矣。”陈歉俊脸笑疑,忙问道:“柳姑娘,不知那些说客多是如何谈说我的呢?”

柳藜故意不说,淘气地笑道:“瞧陈少爷如此眷注,该不会这么快便又喜欢郦棂姐姐了吧?”

“歉与郦棂姑娘只不过一面之交,何谈情愫?妳这

丫头还真能猜量…”陈歉不由好笑,继而语气一转,“好了,这些我们不谈也罢,先到别处走走吧。”

“嘻嘻…知道了!”柳藜笑意甚为欢畅,继而紧随陈歉身后。陈歉此番到杭州少有出门,多数是与柳藜一同,他也不知晓为何会对这丫头如此上心,不是因她的天姿美貌,或许仅仅是缘份。

说起缘分,竟忽见郦棂与时析岁两人迎面而近。柳藜见之神情惊慌,登时不由自主地就往陈歉身后躲了躲。其实自郦棂知晓她与陈歉的关系后,这两月内在醉雨山庄不少侮辱她,只是柳藜从未向哪个人说过。

不待时析岁先说话,陈歉礼笑道:“郦棂姑娘、析岁兄,不想这般适值啊!不知你们要去何处?”

这时郦棂见了柳藜,已艳容横生娇怨。时析岁瞥见之,心觉有趣,呵笑道:“不瞒良璞兄,我本想去红曲楼寻个姑娘作伴听曲,也是在半程凑巧碰见了郦棂姑娘,因而与她小走了一段。”

陈歉故意没有朝郦棂看去,点头一笑,“原来如此,析岁兄还真是不虚枉片刻啊!”

“良璞休要寻我打趣了…”时析岁难得赧然,继而看向柳藜,柔笑道:“阿藜,这些天在醉雨山庄颇少见到妳的身影,我还以为妳被刘叔遣去哪里了,最近可还好?”

柳藜颔首泛笑,应道:“多谢时堂主挂心,阿藜一切安好。”

时析岁闻言,心道:“这丫头平昔都习惯口呼我为时大哥,今何故叫得这般见外?”念此一时疑虑,浅浅一笑,“好…如此便好!”

郦棂笑讽道:“呵呵…夜夜念着待月西厢,又怎能轻易见之?岂有不安好之理?”

柳藜俏脸含屈,强忍泪儿,抿语道:“郦棂姐姐这话含糊了,阿藜每天都向刘叔问安。”

“含糊了?”郦棂见其珠泪似滴,轻蔑道:“哼…妳如此年幼便会卖弄可怜,真是意想不到啊!”

柳藜一时无从开口,蹙眉似幽非怨。时析岁也顿时明了其中,见此时柳藜忍屈模样,最近应受了郦棂不少的气,奈何她不似李清曲般性情,只能将委屈藏于

心底。

时析岁念想间,郦棂以为自己的此番言语左右了陈歉,不由嫣然一笑,“陈少爷,今夜月色清朗,又逢时早,不知可有兴趣与本姑娘一同游船论曲,饮上一杯无?”

陈歉当也知其时有欺压柳藜,方让身旁的女子如此畏怯,速即便拒绝道:“歉就不去了,我们早已会约了谢兄。”语落,只是朝时析岁礼貌一笑,便拉着柳藜的衣袖走开了。

跟在身后柳藜,只得恭敬道:“郦棂姐、时堂主,阿藜先走了。”

时析岁表示不必抱愧,柔笑道:“最近城里混杂,记得早些回醉雨山庄。”

“哼…怎料你对这贱丫头这么存眷!看来她比那李清曲还要可恨。”稠人广众的,郦棂不敢随意发脾气,只能一脸幽怨地注视着时析岁。

时析岁慨叹道:“阿藜年不及十六,妳又何必对其恶言恶语?再说,当妳觉得别人可恶之时,又可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