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不似往日,冯晨裳便知她忆起往事了,害怕这来之不易的安稳会过眼云烟。
冯李二人本同属三京酒楼,因不愿沦为利益的棋子
,逃离世俗,诗渡庐陵。李清曲见丈夫方才念及汴京繁华,面露杂色,便知年仅二十又四的他仍不忘往日时光。李清曲盼愿这庐陵水乡真如诗中言,能让人留恋不归:朱弦已为佳人绝,青眼聊因美酒横。万里归船弄长笛,此心吾与白鸥盟。
轻抚妻子柔润顺直的青丝,冯晨裳变得温柔细腻,轻声道:“娘子今夜心情反常,莫不是因为那帮外乡来客?”
李清曲倚靠在丈夫胸前,语音幽静,“你也觉得他们不简单?”
冯晨裳故意追问:“娘子主动与李玉白攀识,难道不是觉得此人非凡尘俗子?”
李清曲见他似觉好奇,便妩媚轻柔笑,“莫不是你吃醋了?”
冯晨裳不屑一顾,得意忘形地道:“李玉白虽一表人才,但本公子好歹也算风流倜傥啊!每每往青叶楼一坐,可有不少美女投怀送抱,分文不取!”
“青叶楼?那不是妓院吗?”李清曲一把推开冯晨裳,揪住了他的耳朵,骂道:“竟敢往妓院里坐,怪不得整天念叨谢风流之名,就你也配跟人家比?”
“娘子误会了!”冯晨裳哀痛叫喊,佯装委屈,“我不过是去打探消息,想让听雨楼生意好点!若我们日后有了孩子,也不至于让他受饿!”
“真的?”李清曲心头一热,松开了手便下楼而去。
冯晨裳嘻嘻笑道:“娘子要去哪里呀?”
“回家睡觉,你还不快些跟上!”李清曲含羞而笑。
与此同时,任秋歌与李玉白等人一路寡言寡语,只是隐晦地说了些朝堂之事。
李玉梅倒是不曾忌讳,直言道:“说了这么多,任大人还未曾言明脱脱之政敌呢!”
“当今的礼部尚书,哈麻!”任秋歌早有畅所欲言之心,悠悠道:“此人原本只是宫围一宿卫,后迁属
脱脱丞相部。其母乃宁宗乳娘,因此为他开阔了人脉,他颇具察言观色之本领,猜量帝意更是一绝,短短几年便平步青云。”
“这宁宗是何人?难道也是皇帝?”方甫梅疑问道。
“正是,世称元宁宗!”任秋歌步态轻盈,淡淡道:“说来倒也凄凉,年不足七岁便病薨了!”
李玉梅难以置信地道:“不足七岁便薨了?看来波涛暗涌的朝堂,比江湖还险恶!”
马先华趁机问道:“任大人出入宫墙,可否得知这世道为何会如此混沌?天子难道也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