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姐实在客气了!”陈歉与李玉白相顾一笑,随即同声而言。
“陈公子请跟我来…”青雪脸容带笑,请示道:“厢房已打扫干净,酒菜也随时可以呈上。”
陈歉点头一笑,作揖道:“那在下先失陪了,柳姐自不必特意招待!”
三人一路无言地来到厢房前,陈歉忽而灵光一闪,以迎接马先华为由而下楼,好让青雪与李玉白单独相处!
说时迟,那时快。陈歉已下了楼,徒留一脸错愕的李玉白伫立原地,万般不愿之下与青雪一同进了屋,相顾无言了须臾,只能老套地嘘寒问暖,“青雪姑娘,近日可好?”
青雪柔情似水地看着李玉白,相思让人煎熬,更让人失去理智。奈何眼前之人只有一颗碧血丹心,金戈铁马之梦。又怎谙,敲遍阑干无人语,惆怅满枝红?悲念间,青雪紧紧地将李玉白抱住,火烧般的娇躯与
泛滥的情思,交融成恨,如同埋葬于历史尽头的风尘之诗,比地狱之火更为灼心,“凭我才貌双全,身姿丰腴妩媚,足以让世上的男人神魂颠倒!为何独独你要视而不见?”情致深,泪若星河,瞬息浸湿了衣襟。
李玉白平生读过最深情的诗,莫过于唐婉痛绝而曰:“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若情如这般,眼前女子此时的坚执又为何之?一时思量未果,不禁又让想起了当朝一位大文豪写的一首《湘妃怨》,“问东君归计何忙?尽叫得鹃声碎,却教人空断肠。漫劳动送客垂柳。”莫非这也是情?若世间只有凡人不解其意,为何圣人诗中又尽是朦胧悱恻?难道圣人也与他此般迷惑?
过了片刻,青雪哭泣声渐弱,随之也稍稍回了神,这般光景实让她匪夷所思,一向耿介的李玉白竟然不推不搡,看着他胸前被泪水浸湿的衣襟,一时有些无地自容,泛起了阵阵少女红,“呃…”不知为何,欲
语不敢言。
李玉白微带羞怯,有些乱了方寸,“青雪姑娘可还好?”
青雪“噗呲”一笑,为了不让气氛低沉,又变回了一副妩媚动人,“呵呵…原来李公子吃软不吃硬呀!”
“青雪姑娘说笑了,我们坐下谈话吧!”李玉白不像往常般恶语相向,或许自己也料想不到,他最初的悸动会是眼前这个妖媚的风尘女子。
青雪毫不犹豫地把凳子挪开,坐在了李玉白身旁,聊起了家常,“听闻玉梅妹妹最近时常在居竹院练剑,不知进步如何?”
李玉白想起了妹妹的拼命劲,不由自主地笑了,“这丫头悟性极高,进步可谓神速!”
青雪不由感叹,“玉梅妹妹天真烂漫,日子过得无拘无束,岂不让人羡慕!”
此时,门外传来了厚重的脚步声,一听便知陈歉与
马先华,李玉白早已迫不及待地开门相迎了,缓气一笑,“马公子!别来无恙否?”
可能日子安稳了些,几月下来马先华也明显长肉且结实了,看上去不再那般柔弱,干净的脸上也增添了几分俊朗,笑容更是潇洒自信,“自灯烛夜一别,一切安好!李大侠有心了!”
马先华与陈歉上楼时,柳姐一眼便认出来了,识趣地还把上次陪他喝酒的姑娘,一同叫了过来,出奇她竟然不打探柳三顾的下落。
饭菜上齐后,那姑娘珊珊来迟,倚门福身行礼,颔首低眉道:“小女子名唤红月,见过三位公子!”青雪见红月已年满二十,到此也有七八个月了,奈何秉性还如此怯生,只能把她引至身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