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不居,时节如流。转眼霜降满天,一年隆冬纷飞时节,忽焉而至。
生活在这滨海之镇的人们,虽不算富有,但天然海业丰富,日子过得自是幸福快乐,唯一不足乃绫罗绸缎供不应求。镇上的商家能比肩陈家的也两三有几,但要做到质好价廉,满足平常老百姓的需求,就必须北上中原方能弄到此等丝绸布匹,旅途艰难万险,聪明的人岂会沾此浑水?还有两个多月便是春节了,陈家乃一镇之长,解决此问题的重任,自必责无旁贷。
这一日,晴空万里。师徒三人适才饭饱而息,却闻居竹院外忽尔有人高呼不断,“刘先生…刘先生可在否?”
方甫梅刚于庭前沏了一壶好茶,便被庭外不速之客,扰了师徒三人品茗的兴致,只可翘首疑道:“师傅!适才午时,不知院外何人如此急匆?”
“我等一同看看便知…”刘先生慢条斯理地起身,摇头叹笑,“只是可惜了这刚泡好的茶呀!”
片刻后,三人便来到了院门外。那人见之,匆忙作揖,毕恭毕敬地道:“小人乃陈家一鄙奴!因不敢冒昧进院,适才迫不得已而高呼。若有打扰之处,愿请先生见谅!”
“原来如此!”刘先生抚鬓而笑,“既是陈家之人,自不必与老朽这般客气!”
李玉白会意一笑,作揖道:“此为用膳时分,不知先生光临陋院,有何事否?”
那人恍然道:“此行,我乃受老爷吩咐而来,说有急事相请刘先生与李公子到府上商议!”
“噢?”刘先生惊叹一声。而后,三人相互凝视须臾。刘先生本为疑虑的脸庞,适才露笑,“既然如此,就有劳烦先生送老朽一程了!”语落,便与李玉白上了马车,临行前特意嘱咐道:“学童就权且由小梅代为照看了!”
方甫梅清脆地笑了笑,挥手道:“师傅与师兄放心便是,小梅定会耐心照看。”
车马急梭,陈家大宅不时便已历历在目,岂料陈家父子早早立于门外翘首以盼,待见车马扬尘而归,顿时喜出望外。马车方停,父子二人便扬笑阔步以相迎。
刘先生始料未及,错愕而礼笑道:“陈员外亲自迎接,老朽实感光荣呀!”
寒暄了几句,陈氏父子便引李玉白二人于客厅品茶而谈,陈员外与刘先生彼此真诚相交已有十余年,故也不拐弯抹角,直陈真情地淡道:“此番这般无理叨扰,匆匆请来刘先生与李公子二人,实有要事相请呀!”
“员外此言见外矣!”刘先生不以为意,轻抚须鬓,浅笑道:“既为要事,陈家自必信得过我师徒二人,方可委身恳请而共商。故而,员外尽管不必有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