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马厩中,谢铁解开了一马匹的缰绳,不一会功夫就便已奔驰在列风淫雨之中,即便四周已成噬人的刑场,也难以阻挡披荆斩棘的决心!过往时光里年幼自卑而扭曲的心灵,最是懦弱却强赋果敢,哪曾料想,一别竟恍如隔世。
忽然一阵轰隆隆的巨响,马儿惊得仰长啸不止,由于地面潮滑,马儿双蹄落地时失了足,顿时人仰马翻。谢铁重重地撞在了偌大的树上,但仿似没感到疼痛,一个劲地只顾跃马而上。风雨兼程,总算来到冯瑶月的家门前,激动地牵着缰绳,正欲挥动,忐忑旋即于心,乱绪难伏。他犹豫了良久,暗自思量:“过去如此久远,而于她记忆中,自己只不过是区区倒街卧巷之辈,即使出现又有何意?”穷思着,一盏愁绪倍惆怅,有意却胜无意。
哪年正值初春,嫩绿开始席卷大地,生意盎然、燕语莺声,正如诗中所写: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对于一个刚刚熬过了寒冬腊月,每天饥寒交迫的伶仃而言,最是天下美景都降临眼前,也难敌一笼热腾腾的馒头来得欢悦。在石桃村附近的一条小路上,一位衣衫褴褛的男孩,正浑浑噩噩地游走着,观其年龄大约也是十岁左右。此人便是幼年谢铁,对他来说无疑最灰暗的一段过往!
春寒料峭,虽差不多已是午时,但仍有凉风丝丝入骨。强忍着颤抖且孱弱的身体,谢铁照往常那样,正为午饭而周处流窜,附近能下肚的果草已所乘无几了,而河流渠道之中水流端急,以谢铁此时的实力想要抓到鱼,犹如海中捞月。想到此处,精神更为萎靡了,但他立马就自我告诫,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且要让
自己有尊严地活着,就算是暴毙荒野也不行低三下四之事,更不为鸡鸣狗盗之徒!
穷途末路的窘景下,唯有不停地向前走,不知不觉中,已把石桃村一带的村落甩在了身后。行至小溪旁,忽见陌头杨柳处,一所断墙残壁独自成屋。不知为何,谢铁竟不自主地往其方向走去,将近之时见门前石桌下,一对父女其乐融融坐于石凳中,女孩含笑的脸上映红如桃花。谢铁万没想到,初见那笑容便心驰神往,伫立原地迟迟不舍迈步而走!
“爹爹,今天要教瑶月什么诗?”女孩摇晃着小脑袋,乖巧地对男子笑问。
男子拿起毛笔在纸上写出两行诗,宠溺一笑,“月儿,爹爹写这诗是与妳有关,试下会念否?”
“不要…月儿偏要爹爹先教我!”冯瑶月立马双掌抚脸嘟嘴撒娇,甚是憨状可掬!
最喜小儿无赖,冯父摇头宠笑,把她抱到跟前,“
我家月儿真好比娇花般惹人心生爱意呀!”
“爹爹!这话我都听腻了,还是先教我念诗吧!”
“好吧!”冯父转而朗朗念道,声音洋洋盈耳,“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冯瑶月一听觉得很是悦耳,但旋即疑惑地望着父亲,轻轻道:“这首诗和月儿有什么关系呢?”
冯父仿已沉浸在了过往,任由那一抹抹黯然神伤,肆意地游走在那张略显风霜的俊脸上,“这首便是爹爹和妳娘的定情诗,妳娘希望我们之间的美好,在妳身上也可以得以延续,所以为妳取名:冯瑶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