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珂萱素来不担心柳妈妈会把事情办砸,柳妈妈曾跟着母亲在那武昌门东街李家李府也是摸打滚爬过的老人物,应有的手段那且都有着呢,犯不上宁珂萱亲自去操心柳妈妈干事。
这也是为什么,宁珂萱专挑这种阴险之事交给柳妈妈,而非她最贴心的一等女使,锦倩、锦丽。她最清
楚,这两个姑娘只有她上一世那般蛮干的心思,哪有一丝玲珑心思呢。
这头柳妈妈领了暗示忙出了屋子,外头收到柳妈妈吩咐的锦倩与锦丽则一齐进屋来伺候姑娘梳洗就寝。
外头才是夕阳落幕的时辰,天际边儿还泛着霞光,这头荣昌伯府宁佑阁后厢房的宁珂萱却撩起被子准备就寝了。
内屋里只留下锦倩一人替姑娘守着夜,锦丽则是细心去再次核对明日该带的用具是否齐全妥当。
红漆三屏式围子榻掩盖住残留的光线,烛光也特地被理的昏暗,落地式明角灯也被抹上一层昏黄的烛火灯。
沉重的困意如梦魇一般吞噬了宁珂萱全部意识,伴随着身子骤然坠入的失重感,宁珂萱的意识倏然清晰。
再次睁眼仍旧是一片漆黑,可耳旁环绕的是阵阵风声,刺耳也凛冽。风声环绕着耳畔旁吹了又吹,伴随
着眼前伸手不见五指,加深了对风声的拟化。
风声犹如逐渐诡化的妖怪,渐渐的,耳畔旁就像是婴儿的啼哭,就像…她那百日不到的孩子,玺哥儿。
还是那个偏僻满地积灰的小院,院内是杂草与沙砾堆砌起来的小丘,上面洒满了通红的碳火,鼻尖仿佛缠绕着枯草烧焦的味道。
还是那个充满铁锈气味的房间,屋内还似留有熟肉沸腾的诡异味道。
一身珠光宝气的女子站在门口,面目却模糊不清。她想看的再清晰些,却怎么也瞧不见那人的五官,可即使看不清楚,宁珂萱也知道,那是她这辈子都恨入骨肉的人,宋翘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