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用兵上讲,肯定是趁倭寇没再朝鲜站稳脚跟,以泰山压顶之势发起进攻,将其直接赶下大海最好。但眼下这种情形,却不如以静制动。至少,在宋钦差与郝巡抚两个人没争出结果之前,大哥不急着率部渡江!”李入梅笑了笑,非常耐心地向自家六弟解释。
“这又是为何?”李如梓听得似懂非懂,眨巴着眼睛大声追问。
“刚才大哥不是说过了么,只能赢,半点都不能输的仗,实在太难打。”李如梅咧了下嘴,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马上就到十月份了,天寒地冻,粮草辎重运送难度,一日胜过一日。而朝鲜国无粮、无钱、无城,甚至连给大军运送补给的民夫都无法提供。咱们如果挥师渡江,将士带得多了,粮草辎重肯定接济不上。如果带得少了,非但会给倭寇可乘之机,那
些原本就脚踏两只船的朝鲜官兵,恐怕也会像当初对待祖承训一样,果断倒向倭寇那边!”
“这…”李如梓听得好生郁闷,拳头越捏越紧,却不知道该去揍谁。
“更关键一点是,咱们李家,原本就被朝廷中某些文官当做藩镇来看待,所以才逼着父亲交出兵权,回家养老。今年朝廷被宁夏之乱逼得没办法了,才勉强启用了大哥和咱们。”本着为家族长远考虑,李如梅想了想,继续低声点拨,“如果大哥在朝鲜打赢了,哪怕战果再辉煌,他的官职不会再升,咱们李家,也不可能再出第二个总兵官。而一旦输了,甚至某一仗跟倭寇打成了平手,朝鲜中那些言官,肯定就会像疯狗般扑上来,群起而攻之。那帮家伙,甭看对付外敌没啥本事,对付自己人,却一个顶仨!”
“奶奶的,都是一群什么玩意儿?!咱家该他们的,还是欠了他们的?”李如梓实在忍无可忍,挥舞着拳头大声嚷嚷。
“无他,狗仗人势而已!”李如梅撇了撇嘴,冷
笑着摇头。“那些言官之所以有胆子像疯狗般往咱们身上扑,还不都是背后有主人给他们撑腰?如果皇上真的相信…”
“老五,别胡说!”半空中猛然传来一声断喝,将李如梅的话直接憋回了肚子里。
迅速将头探出窗外看了看,大明东征提督李如松,讨倭援朝总兵官李如松满脸郑重地向两个弟弟强调,“陛下对父亲和我一直信任有加,你们两个,且不可再说这种怨怼之言。否则,即便没有外人听见,我也一定会替父亲执行家法!”
“是!”李如梅也知道自己今天说错了话,立刻抱拳行礼。
李如梓却不太服气,仗着自己年龄小,嬉皮笑脸地拱手,“大哥,知道了。皇上圣明,都是奸臣歹毒…”
“闭嘴!”李如松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怒自威,“少玩这些花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事实就是如此,皇上需要良将替他征讨四方,所以对父亲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