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就查,大不了是个撤职回家!”祖承训等人小声嘀咕,却谁也不敢公开跟郝杰硬顶。
眼下的大明巡抚,权力虽然没有膨胀到像崇祯时期那种不经请示直接斩杀总兵的地步。给副总兵、参将、副将下绊子让他们丢官罢职,却也非常轻松。更何况,辽东形势复杂,在场众将率部平定女直人、蒙古人以及其他各族叛乱过程中,或多或少,都会干一些斩草除根和隐瞒战利品不报的事情。被刻意深究,便
能往杀良冒功和贪污两大罪名上靠。
“佟努尔哈吃听令,回去之后,你先请郎中诊治。若是伤势无妨,即可领建州左卫将士出发,渡过马砦水,助李、张两位千总从倭寇手里夺回太祖御赐金印,并护送金印和他二人平安返回辽东!”见众将都被自己的震慑住了,辽东巡抚郝杰深吸一口气,大声命令。“朝鲜那边的具体情况,你下去后,尽管去找祖副总兵请教。祖将军,军情并非儿戏,你切莫将私人恩怨,置于国事之上!”
“遵命!”佟努尔哈吃扬眉吐气,回答得格外大声。
“末将不敢!”祖承训心里,早已将郝杰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个遍。在大庭广众之下,却也只能强忍怒气向后者拱手。
拱手服软归拱手服软,他却坚决不肯让佟努尔哈吃得到机会,去白捡功劳。因此,从中军议事堂退出之后,立刻将自己的心腹兄弟顾君恩叫到身边,抢在被
佟努尔哈吃找上门来之前,快速吩咐,“你拿了我的佩刀,你找佟养正、王有翼、佟养正、黄应,谢应梓,杨五典他们几个借家丁。一百也好,五十也罢,天黑之前,必须神不知鬼不觉拉起一支五百人以上的精锐来。然后带着他们星夜渡过鸭绿江,接应李、张两位千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没想到自家结义兄长,竟然胆子如此之大,顾君恩顿时不知所措。愣愣半晌,才小声提醒,“今天郝巡抚挑您的无令出兵只是个由头,从始至终,他的目的,就是扶那三姓家奴上位。大哥你如果…”
“两姓半,入赘董家,又被大帅收为养子。郝杰那厮心高气傲,只是想利用他来对付大帅的旧部,才不会准他再改姓郝!”祖承训翻了翻眼皮,不屑地打断。随即,又快速补充,“我正因为现在看出来了,才更咽不下这口气。想必佟养正他们也是一样,再能忍,也不会任由姓郝的朝大伙脸上抹屎。所以,你尽
管去,不用怕他们不肯借人。至于两姓半家奴那边,他想知道朝鲜的军情,老子就豁出去不睡觉,给他讲上三天三夜!”
“我不是担心佟将军他们不肯借人,我是担心,姓郝的吃了瘪,以后会咬着大哥不放!原本,原本他是想拉拢你的,如今却弄得…”顾君恩点了点头,脸上却表情却依旧非常犹豫。
“没事儿,你不用想那么多!”祖承训看了他一眼,苦笑着摇头,“今日带头殴打两姓半家奴,老子已经将姓郝的得罪狠了。不差再多得罪一次。更何况,老子欠李张两位兄弟的,是救命之恩。”
对着天空长长吐了口气,他幽幽地补充,“老子怕辽东巡抚收拾,老子更怕,今后战场上落了难,周围没有任何兄弟肯施以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