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见了,也不敢劝。皆侧过头去,偷偷叹气。
大伙嘴里的史二,乃是游击将军史儒。数年前以秀才身份主动投笔从戎,从旗总开始,一路升到了游击,端地当得起文武双全。
更难得的是,此人读了一肚子书,却丝毫没有读书人的架子。跟大字不识的弟兄们,总能耍到一处。有他在,从料敌机先,运筹帷幕再到临战机变,永远不需要祖承训这个副总兵操心。并且十谋九中,让全军上下都觉得轻松。
原本把这回入朝的功劳也算上,游击将军史儒升到副总兵或者都指挥同知都几乎毫无悬念。只可惜,平壤一战,大军陷入倭寇包围,朝鲜将士又临阵倒戈,令此人饮恨沙场,到最后连马革裹尸而还都成了奢求。
正感慨间,忽然又有三名斥候如飞而至,一个个皆不下马,举着红色的角旗高声示警,““大帅,朝鲜人背后,还有一路兵马,看样子是倭寇,人数分辨不
清。”
“大帅,倭寇侧翼,有一支女直人的队伍也杀了过来。看模样,应该是海西女直一部分。规模无法靠近探查太详,认旗大约四十几面!”
“大帅,倭寇的斥候,已经跟探路的弟兄们交上了手。我军略战上风,但是倭寇斥候人数太多,弟兄们无法阻止他们分兵回去报信儿!”
“大帅…”众将大惊失色,纷纷停止对史儒的思念,将目光直勾勾地看上祖承训。
如果只是四千朝鲜人拦路,大伙儿冲垮对手不废吹灰之力。如果只是朝鲜伪军和倭寇勾结,大伙儿也还有希望提前一步遁走。而现在,朝鲜伪军、倭寇和海西女直三家勾结到一起,大伙再想要从容脱身,恐怕难比登天。
“慌什么?”祖承训一改先前的犹豫模样,冷笑着举起了马鞭,“既然敌我都已经分明,战了便是!来人,传老夫将令,抢占左侧山坡,半山腰列阵。咱们先打垮了拦路的贼人,然后再回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