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虚怀如谷,今后前途必远在所有同年之上!”南京右佥都御史严锋笑着还了个礼,随即快速补充,“其实还有一件案子,可能江宁县那边还没来得及向贤弟汇报。“桃花巷那边有个姓吴的举子,昨夜居然被人灭了满门…”
“严兄是说那个喜欢搬弄是非,包揽诉讼的吴四维?”应天府尹王福瑞眉头轻皱,立刻给出了回应,“那件案子,没有经过江宁县,而是直接惊动了府衙。刑房典吏带着仵作和衙役们,一大早就赶过去了。据目前所掌握的情况,典吏和捕头们都认为是熟人作案。”
“熟人作案?”严锋听到“搬弄是非,包揽诉讼
”八个字,脸上的笑容就已经消失,再听到典吏和捕头们的初步结论,立刻阴云满面,“好一个熟人作案,一句话,就将吴举人从受害者,变成了凶手的同党。然后再花上一两年慢慢去梳理,运气好恰巧遇到了凶手,就将案子结束。运气不好,也是恶人内部分赃不均引发的火并,可以不了了之。”
“严兄…”应天府尹王福瑞心头听得心中发堵,然而,有刚才的前车之鉴在,却不敢怪严锋信口雌黄,只能强压下怒气,冲着对方低声请教,“严兄莫非以为此案另有蹊跷?如果严兄掌握了确凿证据,还请明示。夏粮北运在即,王某真的不愿让城内人心惶惶!”
“那两个贡生带领家丁在秦淮河上行凶之时,吴四维曾经带领几名同乡举子力阻。而昨夜那两个举子前脚遇刺,后脚吴四维就被人灭了满门,这时间未免赶得太巧!”严锋撇了撇嘴,冷笑着给出了回应。
按道理,他一个正四品高官,即便落了势,被政敌
一脚踢到了南京,此刻也应该注意点儿身份,不去直接找两个白丁的麻烦。可那吴四维乃是他麾下重要一卒,刚刚准备拱过河去当车使,就被人用刀剁掉了脑袋,这口气,他又怎么可能咽得下?
更何况,在他眼中,张维善和李彤两个,也绝非寻常贡生。极有可能,就是对手派出来头前探路的小卒。自己的小卒被灭,他若不能以一换二,如何又能扳平局势?如何能逼出对面的车、马、跑、相?
“严兄莫非以为,是那两个贡生,带领家丁登门寻仇?”应天府尹王福瑞,被严锋的话吓了一跳,赶紧端正态度,大声追问,“严兄可有真凭实据?若是有,王某这就可有发下火签,让差役抓他们两个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