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我订的货。”安必美南塔顾不得合作关系,只求自保,先把自己撇清再说。
“蒋老板,请问你揽的这单是谁订的货,你从安使节那里揽的匣子又交给谁在做?”
蒋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做虚弱状,长兴侯拿起惊堂木准备拍,吓的下面一众人都不自觉的去捂耳朵,王豪眼疾手快,双手抬住他的手腕:“侯爷,小心耳朵。”
长兴侯于是将惊堂木轻轻放下,转向蒋太监那边:“蒋公公要不再认一认,若真是族亲,本侯就不打了,换别的法子问?”
蒋太监看到这里,如何不清楚长兴侯的意图,可恨的是他设这个局步步推进,合情合理,拉着南京一众官员围观,逼他不能包庇蒋隋。而经过这一年的交手,他也清楚了长兴侯这个人,看似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没个正事,实则他要么不出手,出手必是有目的,这次大动干戈,肯定不止是对付蒋隋这么简单,蒋隋在他眼里只怕连个什么东西都不是。
可他又不像是要对付自己的意思,蒋太监想起与长兴侯的几次交手,应该说从皇上下令让长兴侯调任南京外守备开始,他们之间的战斗已经不可避免。在蒋综调任南京任内守备之前,外守备一职一直是魏国公与成国公轮流担任,因身份关系,稳稳的压内守备一头。蒋综来后,决心要改变这个状况,他不断拉拢南京守备官员,向皇上打小报告,揭发魏国公和成国公骄奢、两大家族势力盘踞南京,已形成南京军民只知外守备而不知天子的局面。终于熬到老魏国公死后,朝廷果然派了郑家人来任外守备。两任郑姓外守备在任期间,蒋综终于确定了内守备独揽大权的地位,本以为以后就是南京土皇帝了,谁知传来消息,下一任外守备由长兴侯担任。
不过是个年轻的鲁莽武夫,蒋太监没把他放在眼里。他还记得当年在北京见到长兴侯的样子,一脸戾气,人见人厌,后来虽然带兵缴了几年匪,不过本朝重文轻武,他一介武夫还能有什么出息?
直到收到皇上密信,让他配合长兴侯一切行动。
若非皇上的授意,他怎么能容忍长兴侯一来就抢了他的位子?
可看到长兴侯理直气壮的坐着他苦心经营多年得来的位置,南京的众官员唯他马首是瞻,蒋综忍不了。
一面与他虚与委蛇,一面收集他可弹劾的证据,终于在去年端午节,抓到他建通天观景高台的把柄。蒋综等观景台建好后,连忙写了一封密报,连同平时收集到的一些骄奢的证据,让心腹密探快马加鞭送往北京。
可他不知道,皇上打开这一封密报时,正好营造太监前来邀功:“……观景台已经建好,营造大臣们都说,皇上设计的观景台造型别致新奇,构思精巧,在营造史上前所未见,绝对能稳稳的赢长兴候建的观景台。”
皇上低头再看一眼密报上的话:……穷奢极欲,劳民伤财,贪图享乐,不思进取……
顿时龙威震怒:朕哪里不思进取了?为了赢长兴侯,朕废寝忘食,日思夜想,白头发都不知道增加了多少根,才设计出这个高台,你居然还说朕不思进取?
于是大笔一挥,批复给他几个字:少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