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不善打理俗务,母亲在世时家里的事情都是母亲做主,母亲过世后,父亲按照乡俗大办丧礼,厚葬了母亲,可我家本就不富裕,经不起那般挥霍,后来就只能借印子钱勉强度日。去年借了顾大爷的钱,本来应该在去年年底还清,可我家实在没钱,爹便与顾大爷说好每月多还二十文利息,谁知前几天顾大爷突然带人去我家,说本钱必须要还,我爹没办法,只能让我来做一年活抵债。”
“什么意思?”林霜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的顾大爷不是指顾妈妈的男人顾良吧?”
卫柔絮缓缓点头,稍稍退后两步,跪下端正的给林霜磕了两个头,红着眼眶道:“七小姐,我跟您说实话,是想让您放心用我,您把我留在身边使唤吧,我看顾妈妈的意思,是想买下我给他儿子做老婆,可我是定了娃娃亲的,断不会再嫁他人。”
林霜一时愣在那里,心里就像吃了苍蝇般难受。这放印子钱虽然说起来名声不好,但也不是违法的事,问题是顾良背着她在外放高利贷,未免太过分了。
而且把卫柔絮安排到寄春君舍做事,相当于把收不回来的本钱转嫁到林霜身上,让林霜把这亏空给他补上了。
打的好算盘,顾妈妈居然也同意他做这种事?
“难怪顾妈妈不想让你在我这里伺候,你们家欠顾良多少钱?”林霜忍着怒气问。
“二十两银子,来时顾妈妈提醒我不能把真实情况告诉您。”卫柔絮答道。
“现在你知道你是为谁做事吗?”
“我知道,您是我的主子,我只听您的吩咐。”
林霜点点头,卫柔絮一来就给她交了底,因为她很清楚谁才能帮她,这女孩聪敏的很,二十两银子买下她不算亏。可顾妈妈和顾良,她是不能再这么用了。
过几天便是春芽结婚的好日子,征得二老夫人同意后,她们在前院办了几桌酒席,邀请平日有往来的孙府下人去吃了喜酒,婚礼办得热热闹闹,林霜送了一支金凤步摇给她做添妆,践行了她当初的承诺,把春芽热热闹闹的嫁出去了。
她在席上也吃了一盏酒,回来后卫柔絮在她耳边道:“梅子悄悄跟我说,今日我们吃酒席的时候,她去您屋里拿了登记首饰等贵重物品的册子给顾妈妈。”
“顾妈妈那里不是有一本吗?”林霜奇怪道。
“梅子也是觉得奇怪,顾妈妈让她偷偷拿,不要让您知道,她心里害怕,所以才跟我说。”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
“七小姐,您别怪我疑神疑鬼,那日我来的时候,顾妈妈看到春芽姐姐手里的金凤步摇,突然就腿软了……”
林霜猛的一惊,那日她正梳头,注意力又在卫柔絮身上,春芽和顾妈妈在她身后,所以当时顾妈妈是什么表情她是没有看到的,卫柔絮这么一提醒,林霜的心顿时一沉到底。
“顾妈妈呢?”
“还在席上吃酒,她是后我们去的。”
“去把梅子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