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出织锦坊,看到卢府的马车还在街口等着,林霜见时间不早了,遗憾道:“本来想去看看我的铺子,不过今日应该来不及了,下次找机会再去看吧。”
“不算晚,你想看便去看,有本侯陪着,你表姐自然是放心的。”长兴侯拉她胳膊道。
林霜一想也是,出门的机会实在难得,就算回去晚了,也可以把责任推给长兴侯。
从织锦坊去南门大街方便,一条大道直通,他们到时已经快天黑了,家家店铺门前挂了灯笼,都在忙着打烊。林霜赶在打烊前找到她的那家铺子,却见店铺外面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大家交头接耳指指点点,而铺子里没有见到掌柜,不知去哪了。
长兴候核对门牌,随手拉了个围观群众问:“里边出了什么事?”
那围观的汉子摇头叹息道:“这间铺面换了东家,新东家的管事来收铺子了,唉,经营了十几年的作坊,江老板自然是不想退的,里头正扯皮呢。”
长兴侯询问的看向林霜,林霜也面露不解,她没有要收回铺子啊。
这时,旁边另外一个男人道:“江老板不是不愿退,这个来收铺子的管事有问题。”
“管事有什么问题?”长兴侯转向他问。
那男人见他穿着虽然不起眼,但身上的气度却不同于一般人,便耐心给他讲了缘由。
“……这间铺原来属于魏国公府旁支徐家一位姑奶奶,前段时间,徐府的管事带了另一个管事过来,说是这间铺已经记在小姐名下,以后收租事宜由新管事负责。本来东家变更,铺子有变动是正常的,奇就奇怪在先前来时说好只涨一两银子的租,等过几天,又有变化,那管事让江老板签一个新的官契,在原来租金的基础上涨一两银子。”
“这不是事先说好的吗,怎么奇怪了?”林霜忍不住问。
那男人摆摆手,“您且听我说,涨一两银子,本是应该的。这江老板一家,原来都是徐家的下人,因护主有功,主家给他们脱了奴籍,还把铺子租给他们做生意,租金也收的比我们的低,所以如果光是涨租,江老板是没话可说的。”
“到底江老板是为什么跟管事闹起来了?”
“那管事拿了一纸新官契来给江老板签,但是签之前,还得签一份私下的协议,规定除官契上写清楚的涨一两银子外,还得再另外多给四两银子。”
林霜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事也不是她授意的。
长兴侯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知情,是管事在搞鬼,指着里头问:“现在是什么情况,江老板跟那个管事在里头?”
“前几日那管事来说这事,江老板好声与他商量,那管事让他考虑要不要续租,说如果不同意签这份协议,这铺子便不租给他了。江老板自己以前就是做管事的,怎么会看不破他这些鬼魅伎俩,昨天便去孙府求见东家小姐,谁知孙家小姐出门做客去了。那管事知道江老板去找了东家小姐后,今日就过来要赶他们一家走,现在还在里面没出来呢。”
另外一个围观的汉子听了这些后,感叹道:“一朝皇帝一朝臣,这回只怕江老板斗不过那管事,谁知道东家小姐是真不在家还是避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