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将军稍安勿躁,待会儿有你上阵的时候。”
沙得刁笑了起来,这沙计部的大军瞧着也就是那么回事了,他们要是真敢攻打大营,他沙得刁这回少不得也得好好威风一把,需知道他这些时日在大营里做的防备可不少,绝对够那些沙计部的鞑子兵们喝一壶的。
不多时,沙得刁便已聚齐了营中的军官,对于请战要出去和沙计部厮杀的朔方军那五个百夫长更是直接呵斥起来,“待会前营不得抵抗,咱们放那些沙计部的蠢货进来,好生叫他们知道什么是龙潭虎穴!”
大营外,奔驰而至的哈日巴日压根不想浪费半点时间,直接让全部兵马压上攻击明军大营,都到了这个时候,他才不会顾及这般硬冲硬打会死多少人,他只知道他得破了这明军大营,越快越好,不然他这个沙计部的新主怕是活不了几天
随着哈日巴日的命令,沙计部的骑士们都是欢呼声雷动,接着便是毫不减速地直冲明军大营,可是很快他们便笑不起来,因为明军大营前不知道挖了多少马蹄般大小的陷坑,沙计部的骑兵们冲得有多狠,摔得便有多惨。
于是尚未交战,沙计部的骑兵便摔了不少,好在死伤的不多,于是活着的都纷纷爬起身直接朝明军的营门杀去,结果让他们错愕的是本该防御最严密的明军前营居然没什么像样的抵抗,只是对射了几轮弓箭,就叫他们拿了下来。
看着洞开的营门,哈日巴日整个人都是发愣的,他真没想到明军大营居然这般空虚,不过只是短短片会儿功夫,这大营就被他们拿下了前营。
只是叫哈日巴日始料未及的是,明明他率领的人马都贪婪地杀进明军大营里,可是却没想到的是当他们直冲明军大营靠着窟野河驻扎的中军和货营杀进去后,才发现里面有整整两个百户的明军精锐,俱是持枪立盾的甲士严阵以待,此外还有那五十多骑的重骑兵在后面压阵。
可是哪怕知道自己上了当,但是哈日巴日或者说是沙计部的贵族们压根没有在乎,他们都已经冲杀进来,就算明军还有这小三百的甲兵,难不成还真能翻天不成。
哈日巴日亲自领着怯薛军作为箭头冲锋,他就不相信冲不动那些明军,可结果却是连冲数阵都没冲动明军的阵脚,反倒是被那铁刺猬般的明军步阵留下了至少几十人的怯薛骑兵。
当哈日巴日领着的精锐陷在明军帅帐前的时候,沙计部其他贵族分散开来试图掠夺明军大营里那些居住的牧民时,遇到的并不是惊慌逃窜的贱种,而是在十户长们带领下红着眼奋勇抵抗的牧民。
沙得刁许下的厚利,足以让朔方部的牧民们拼命死战,也要砍下那些沙计部的鞑子脑袋去换取布匹杂物甚至于铁锅,而且他们同时也是在保卫家园。
大部分不得不下马步战,然后又自四散抄掠的沙计部鞑子兵遇到那些朔方部的牧民,压根就占不了多少便宜,反倒是被人数远远超过他们的牧民们群起而攻,要知道朔方部的十户,可不是那种一户牧民就就几口人,而是十几口人,一个十户能出来厮杀的少说也有五六十的青壮。
几次硬冲无果的哈日巴日终于起了退意,因为大营里喊杀声四起,谁能想到那些贱种居然反倒是杀得他部中的勇士们抵挡不住,要是再不退走,怕是他们都得陷死在这明军大营里。
当哈日巴日领着不到一百的怯薛军和身边的三百多骑试图逃出大营时,早就看得按奈不住的张崇古披挂上马,领着五十多重骑几乎是撵兔子般追逐哈日巴日出了大营,然后便是五个百户的朔方骑兵们在大营外一拥而上彻底堵死了哈日巴日他们的归途。
这场厮杀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才停下,哪怕有张崇古的重骑摧阵,可那五个百户的朔方骑兵还是折损近半,不过当大战落幕,整个狼藉一片的大营里,那些牧民们都是疯了似的欢呼起来,他们打赢了沙计部,也没放跑一个沙计部的狐狸崽子,等都护领兵回来,他们便可以告诉都护大人,他们没有丢朔方的脸面。
“这就赢了。”
侯三还是不敢相信,沙计部就这样一头闯进了大营,然后被杀得全军覆没。
“能不赢吗,这些沙计部的鞑子脑袋和俘虏能折成咱们的票子,用来换茶砖食盐布匹铁锅,那些牧民们自然舍生忘死,敢于厮杀。”
沙得刁摇头道,这一仗虽然是大获全胜,可是耗费也不小,沙计部这么多兵马全折了进来,这大营里的货物怕是得少上两成都不止,不过老爷那里,倒是能交代的过去。
“先把那些票子换给那些牧民,老爷说过,但凡是这等事,赏赐需得及时,不能怠慢,老秦你去货营那里主持,要让那些牧民们都知道这都是老爷的恩德。”
侯三看向沙得刁身边的秦忠,秦忠自是明白,当下便立即去了货营,主要是他十分不待见沙得刁的嘚瑟,好似这一仗真是仰仗了他这个狗头军师似的,他觉着要是真给沙得刁把鸟毛扇子,这厮还真敢自比武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