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既然明军大营空虚,咱们合部上下兵马冲杀过去就是,何必让儿子这般领兵过去,白白叫部里的勇士们折损。”
哈日巴日没有领命,反倒是大声反问起来,“方才那些偷袭的明军,大家也都瞧见了,俱是装备精良的重甲骑兵,虽只五十多骑,可真要冲打起来,非父王身边的怯薛军不能抵挡,儿子领五百人过去,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才能拿下他们。”
哈日巴日振振有词的反驳让周围的领兵贵族们都是深以为然,明军那五十多重骑兵自该大军一拥而上将其歼灭,不然只是区区五百兵马和其鏖战,怕是不知要徒耗多少勇士的性命。
巴尔思怒极反笑,他没想到这个大儿子竟敢违抗他的命令,更关键的是部中的贵族们居然还被他给说动了,他再次挥动了马鞭,大喝道,“跪下。”
哈日巴日跪在里地上,头颅低垂,没人看得到他那张脸庞上满是戾气,当鞭子抽打下来打在身上时,他笑了起来,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了短刀,猛地起身一刀扎在了正自鞭打他的父亲胸膛上,口中大吼着,“是你逼我的!”
这一幕顿时叫四周的贵族们都看傻了眼,谁都没想到哈日巴日居然会暴起弑父,当几个最先回过神的侍卫试图挥刀上前时,哈日巴日的亲兵已自怒吼着向前挡住了这些汗王侍卫。
“我父亲已死,明军大营就在前方,里面是数不清的财货等我们去取,你们是打算在这里为了个死人和我打生打死,还是咱们一起去取了那些财货。”
哈日巴日拔出染血的刀子,一手抓着显然已经是活不成的父亲,红着眼看向了四周的贵族还有拔刀上来的部中怯薛军们大声吼道,“他已经死了,你们也都清楚,他老了,胆小了……”
贵族们听明白了哈日巴日的话,然后他们阻止了怯薛军,虽然怯薛军是汗王的近卫军,可怯薛军的士兵大半都是他们这些贵族家里的子弟充任,眼下巴尔思死了,谁还会为一个死人效忠,更何况哈日巴日说得有道理,巴尔思老了,他们是该换个有魄力的新王了。
“所有人都随我杀去明军大营,到时候财货人人有份。”
哈日巴日松开父亲的尸首,任其跌落尘土,然后拔出腰间弯刀高呼起来,紧接着那些贵族们便同样拔刀呼应起来,接着一千七百多的沙计部鞑子兵气势汹汹地扑向了远处的明军大营。
……
高家军大营里,沙得刁看着那堆成小山般的鞑子脑袋,愣了半晌后才朝回营后未有洗刷的张崇古道,“张将军果然勇猛,难怪老爷要派你来护卫大营。”
张崇古带兵去偷袭渡河的沙计部大军,沙得刁侯三他们自然是清楚的,只是谁都没想到张崇古这般生猛,五十多骑出战,最后竟然是砍了一百五十多颗鞑子脑袋回营,眼下这大营里那些牧民的士气已然高涨到无法言语。
就是沙计部的大军立刻杀到大营跟前,沙得刁也相信,大营里且不提正经兵马,就是那些牧民都会奋勇冲杀出去迎敌。
“沙管事谬赞,这些鞑子渡河后都是软脚虾,倒是叫我占了便宜,便是换了旁人也是一样。”
张崇古却是谦和得很,老爷麾下猛将不少,王斗杨大眼陈升他们这些伴当且不提,那呼延平便是个厮杀起来不下于他的。
“沙管事,沙计部的大军杀过来了,离大营不到五里了。”
“果然来了,张将军,走,咱们出去瞧瞧。”
沙得刁听闻沙计部大举来袭,脸上没有半点惊慌,而是直接喊上张崇古往前营而去,“张将军,你的兵马还冲的动否?”
“不过宰了些土鸡瓦狗罢了,儿郎们还嫌不过瘾呢,只是马匹需得好生喂养,休息阵才堪冲阵厮杀。”
“既然如此,张将军待会不妨先带人观战,待马匹将养休息好再行厮杀不迟。”
沙得刁却是朝张崇古道,这时候两人已自到了前营望楼,登上后只见前方草原上烟尘滚滚,大片大片的土黄色骑兵飞驰而来,张崇古瞧了却是满脸不屑,“若是俺老张能有三百铁骑,立马便出营杀他们个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