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女人一台戏
青离话音一落,三个半躺在碎瓷片上一动也不敢动的女子立刻吓住了,她们抱着胸缩成一团,哭着求饶。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青离又岂会听她们的?
而她们三个人被青离先前使的那一手完全惊住了,要知道她们原本就只是这小海岛上面的普通少女罢了,除了以前做过粗活,力气比一般人要大些以外,其实什么功夫都不会,遇上青离这般厉害的角色,自然只有哭的份,面对她冷厉的神情和恶狠狠地喂药的动作她们连反抗都不敢!
苏芷冷冷地瞧着,当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做完这些事情,苏芷便不再理会她们了,只是小声地安抚着半昏半醒的病人。
这边还支使着冬梅去端热水和酒来,她需要立马替欧阳王妃处理身上的伤口。
冬梅领命而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迎春突然大喊:
“冬梅,冬梅,你这个贱人,你这处贱人,你忘了你的弟弟是谁治好的吗?冬梅…”
冬梅的脚步一滞,苏芷目光锐利地看过去,只见她双肩一抖,整个人好似僵了一下,但很快便又跨步出去了。
苏芷觉得不对劲,遂命青离跟上去瞧瞧。
迎春等人一见厉害的青离离开了,晓得苏芷是个不会动手的,连忙爬着要起来逃出去。
苏芷找了一把案几上摆入的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欧阳王妃身上沾住的被子,见状也不拦着她们,只是凉凉地道:
“走可以,只是子夜时分痛到断肠的时候可别想起回来哦!”
“你…你…”迎春的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
她想了又想,脸色苍白着终究还是害怕中毒,便顺势倒在门口,那里没有了青花瓷的碎瓷片,能
够让她暂时好受一些。
而其他两个人看到她这样做,那上面冷着脸的夫人似乎并没有站出来阻止,便也都有样学样,与她爬到一堆去。
只是隔着一道厚厚的帘子便是谁也不敢爬出去。
这番一犹豫,门帘已经被帘开了,冬梅拎着一壶热水过来了,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个铜盆。
苏芷让她放在小几案上,抬眸看向跟在她身后进来的青离。
只见她点了点头这才亲手执了桌头的一张干净的丝帕替欧阳王妃处理起来。
从清洗到剪开被子,再到止血,扎绷带这个过程起码持续了小半个时辰。
在此过程之中,虽然锦被的布料将欧阳王妃扯得眉头紧皱她也没有吭半声,到苏芷将止血的药粉撒上去,那股清凉刺激得她也依然咬紧牙关生受了。
瞧着欧阳王妃整个人虽然又痛又苦,但是她
却似乎像是习惯了一般,不敢叫痛,也不敢喊出声音来,苏芷想到的并不是这个女人有多坚强,而是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唯一的可能:这半年来,她恐怕早就被这几个可恶的丫环给折腾得没有了脾气,她痛了不敢叫,因为这样只会引来她们更加恶劣的虐待,她受苦了也只敢往肚子里咽。
每当她在摄政王来这里,试图与他说些什么的时候,这些丫环就跟盯上蜂蜜的苍蝇一般将她盯得死死的,竟然丝毫没能让她有提到这些事情的可能。
半年呀,这么久以来她便只能默默地忍受着,经常是身上的伤口刚刚结痂要好了,却又立马要遭受她们新一轮的虐待,这样的感觉简直比死还要难受!
可她没有办法,重病瘫倒在床的她是连死都不可能做到的废物!
“王妃,你要是痛,你便吭一声,没关系的!”苏芷心疼地劝她。
“别…别叫我王妃了,这王妃…我早就不想
当了!我想回家!回到欧阳家!”欧阳王妃依然强忍着痛嘶着嗓子小声说着。
“好,不叫你王妃,欧阳姐姐…只要你想我会带你回家,一定会的!现在你不是一个人,我们在一起!”苏芷一边说一边落泪。
这个往日里雍容高贵得如同天上的仙子般的摄政王妃,现在躺在这病榻之上,面容憔悴,枯瘦如同一个六十岁的老妪一般…
这一切的孽便是那三个互相抱在一起跪倒在门口处的丫环。
不过这件事情真的就只是她们做下的吗?
她们有那个本事反客为主吗?
苏芷将自己的疑惑问出来,欧阳王妃却摇摇头表示她现在整个脑子都是木的,什么事情都已经不晓得了,她只知道好痛,好痛,她只想回家,这里没有任何温度,冷得她的心都结成了冰棱!
苏芷见欧阳王妃既然说不出所以然来,便轻轻地安抚她睡下,然后看向那团在一起的三个丫环。
“不如你们说说看!”
迎春现在腹中好像隐隐有一丝痛感,让她心口极度地紧张,她害怕得利索的嘴皮都变得结巴了:“我…我…我…没有…”
终于要开始了,要对她们所作所为和所造下的孽结算了吗?
苏芷对于她的不诚恳很不满意,从袖中的瓷瓶中摸出一颗绿色的药丸冷笑道:
“我数到三,你们三个人其中有一个人可以得到解药。不过解药只有一颗,谁先告诉我全部的答案我便给谁!”
“我…我说…”一直未曾开过口的秋霜突然怯懦地出声,她瞧向苏芷,眼神里带着恐惧,但是好在说话还算清晰。
苏芷面无表情地告诉她:“不好意思,你恐怕有些没有弄清楚我的意思,必须得等我开始数数之后才能举手。”
“不…不要,我现在就想说,我说!”看得
出来秋霜是个极其胆小又怕事的人。
但正是因为这样的人却要跟着她们一块儿造孽,这才是让苏芷最为不喜的地方。
这个世界上总是会有那么一群人总是在做够了罪恶之后以为自己只是跟着别人后面,其实什么实际的坏事也没有做过,她还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