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堂妹梁真真那么大吧。
“真真,你认识真真?”梁夏的目光在她身上转过,再想想两人的身份和年龄,事情中的迷雾似乎一下子就拨开了。
他懂了,之所以赵大人会来,还是带着妻子女儿一块儿来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梁冬,而是因为梁真真。
当然梁真真之所以知道此事,定然是梁冬告知。
所以他今日能够看到他心心念念想要见到的人,想要寻求帮助的人,这一点跟他的那对弟弟和妹妹有很大的关系。
“大人如何会来?”虽然心有猜测,但他还是想要了解清楚到底是谁有那么大本事请得动他们。
眼见着梁夏问题太多,丫丫生怕他惹了自家爹爹的不快,连忙制止他:“你最好别问太多了,我爹爹可不喜欢啰嗦的人!”
听到她对赵晋的称谓,梁夏一怔,很快便确定了她的身份!
据说大理寺卿和绵州郡主育有三个孩子,两儿一女,眼前这人虽做男装打扮,声音却脆生生的,显见是女子,想来应当就是那位让大理寺卿和绵州郡主都为之宝贝的嫡长女。
他其实对她还真有些小小的熟悉,记得她的小名叫丫丫,今年九岁多,至于大名好像还真没有听过。
之所以知道这些多是因为自家堂妹总是喜欢在他面前念叨她的事情,从她的名字,她的年龄,她的经历,念叨得次数多了,而他记性又好,自然就记住了。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最深层次的原因,因为他记得她好像是曾经他在西疆见识过的那位神秘的赵大人的女儿…
梁夏从没有想过一个在他看来或许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见着面的大家小姐,如今却见着了,还是在大牢里,她一身男装,而他一身狼狈!
他瞧着不由得怔住了,小丫头才九岁的模样,长得唇红齿白,个子纤细瘦长,脸颊上却又带着小
姑娘天然般的婴儿肥,小小的一团,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
他以前是不喜欢小丫头的,但是在看到她的时候,却丝毫没有一分讨厌的意思,反而觉得她特别吸引人,让人瞧了还要想瞧。
“咳咳…”这少年性子是个倔的,但是此刻却未免有些过于失礼了,紧盯着他尚未成年的小女儿看什么?
赵晋不悦地轻咳,一派自然地护着女儿的凶样。
梁夏意识到自己突如其来的失态,连忙低头,长睫用力地眨着,无比地心虚。
他自己也怪自己,他怎么能这样呢?
这可是应了堂妹梁真真的请求前来帮助他的。
他不敢再抬头,便自始至终低着头。
对于他的识趣赵晋不悦地神情散去了一些,但是神情却决计算不上有多开心。
不过本着此行前来的目的,他还是道:“你
可知如果今日本官要是不来,你已经被判决,罪行便是杀了你的母亲!”
“我没有!”梁夏急忙抬头,憔悴的眸子里洋溢着委屈与不服。
“我想你也许是没有,既然如此,你为何装哑巴不争辩?”赵晋自问从他做官以来,不管是在梓州县里任县令时,还是在锦官城中做知府,接触得最多的就是案子。
但是凭他判案多年却也依然没有见过如同梁夏这般有冤不伸,反而要默认罪行的人。
梁夏被问住了,良久没有回答,赵晋遂又道:“难道你不知道,这罪一旦认下了被下了判决,由刑部递往大理寺审核过盖戳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返的机会了吗?”
“我…我知道,我曾经在军营里呆过,晓得这回事,所以…”
赵晋不满意他的犹豫与吞吐,不由凝眉严肃地质问:“既然知道,为何还认命,难道你真的杀了人吗?”
“我…我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梁夏再傲慢,再强悍也不过是一个未满十五岁的少年,被赵晋几句看似质问却实际上是关心的话语问得一下子哽咽了。
多少年了,自从他父亲死后,他就再也没有感受过这样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他用力咬着下唇,眼神中流露出片刻的柔软和孺慕之情。
只是这些情绪都只是一刹那间,仿佛是别人看错了一般。
赵晋见他还是跟扶不起的阿斗似的,不由更生气了,丫丫连忙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衣袖:“哎呀爹爹你瞧把大哥哥给吓到了!”
“回大人的话,在下心里十分清楚,如果此事找不到能够帮我的人,我若是不装聋作哑恐怕逃不过当场一死!”
刑部的人用刑,那手段都是一流的,就连锦衣卫看过了,都说他们的手段老辣,若要以用刑的方式弄死一个人,那么他们绝对不会给那人留下任何一
口气。
而梁夏正是太清楚他们刑部的手段,在明确他暂时没有外援的情况下,他选择装聋作哑,果然…
虽然前期挨打没少挨,但是至少没有想过要弄死他,毕竟他是个聋子和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