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你就实话说吧,我能做什么,我该做什么!”
赵晋四处看了看,又招过云柏出去巡视了一遍,确定四下无人才附耳小声道:“你这样…”
两个人的声音很小,苏芷耳朵根子尖利也只听了一个大概,不过对于她而言,听到这么多已然足够了。
来的时候大家心中都没有底,离开的时候除了李捕头脑门子上写着一个大大的蠢以外,苏芷和赵晋相视一笑,心里已然都有了数!
冬月初一,连着晴了好几日的天突然下起了雪。
顺天府门前的鸣冤鼓突然被敲响。
“咚咚咚…”的声响传到了衙门大堂里。
秦梅柏在师爷和李捕头以及一干衙役的簇拥下登上居中大座。
两边衙役一字列开,手中杀威棒怼在地上,不停地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同时伴随着众人口里的“威武”声延续不绝。
跪在堂中的刘二子早就被这番动象给吓得蜷缩成一团,双膝一软跪倒下去,双手紧紧抱着头,口中不停地求饶:“啊…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不要啊!”
一轮极致的折磨过后,便响起了秦知府那稳重的声音:“堂下何人?”
“草民…草民刘二子!”
“敲击鸣冤鼓可有何冤情,今本官高坐大堂,速速呈来!”
刘二子被那威严厚重的声音吓得身子又是一抖,连忙拱手作揖,自他进来,那腰竟然从未伸直过。
他同时有些心虚,甚至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小
后悔,也许他不该接这个状告那家赌坊的烫手山芋。
可是…
他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持刀站在秦知府身旁的高大男人——李捕头正瞪着一双虎目紧紧地盯着他,仿佛要在他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他咽了一口口水,立刻从怀里掏出专人为他书写的状纸。
秦知府早先就已经收到过知会,只知道有一个人欠印子钱的人要来状告那家赌坊,却不知道这状纸上写出来的事情却远远不止这么一点。
什么赌坊与隔壁的花柳楼联手沆瀣一气故意勾·引读书人逛伎楼寻欢作乐,尔后里面的花娘将其的银钱榨干之后又立马有小厮引着他们去赌坊里面碰运气,故意引导,还有直接逼迫…各种各样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手段,简直令人发指!
“竟有此等事!”
秦梅柏生气是真生气。
作为顺天府的州府长官,对于自己治下的各种情况他心中自有一把算盘,对于各个地方开设的不
能够明着出现的赌坊他也早有耳闻。
但是京城的风气如此,只要赌坊不在明面上出现,只要没有人举报,他便也只能随大流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之任之。
但是此前他也只认为那些地方也只不过跟青楼伎院一般只是贵族公子们的销金窟罢了。
所以在没有人主动来告的前提下,他一直都选择无视!
因而对那些赌坊的真实情况并不算了解。
如今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的事情。
所以他脸上的震惊并不是装出来的。
他是真的完全没有想到!
“大人,草民所书千真万确,愿拿项上人头作保证!”刘二子咬咬牙心一横索性甩了重话。
李捕头说得对,现在不告是必须要死,而告好歹还有一丝希望。
如果他能赢的话,只是如果…
但有希望总好比必死无疑!
他咬紧牙关趴伏在地,晃荡的模样竟也有了
几分郑重其事之色。
“此案若真如你所说这般严重,那这案子本官倒是想要管上一管,只是但凡牵扯到这些的本官恐怕并无权限去管,不过你放心,既然你告了,此案本官会替你上报!”秦梅柏心头气性荡漾不已。
不管这事儿的背后是谁,性质如此之恶劣,他确实有心想要过问。
就算到最后也许他还是不能动到那家赌坊背后的靠山,但好歹也要隔山敲敲警钟。
这里好歹是他的治下,他们做生意赚钱也只能差不多得了,闹得太大,动不动死人,事情若是传到宫里头去了,皇上问责下来,他也是逃脱不了责任的!
他有心整治一番京城赌坊的乱象,便将此案接了下来。
同时让李捕头把刘二子打发回去,说有了消息就会通知他。
刘二子还没来得及说话,李捕头却出声道:“大人,此番安排恐怕不妥!”
秦梅柏抬眼看他:“哦,怎么不妥?”李捕头是府衙中出了名的闷葫芦,他不喜欢说太多的话,平日里更加不会质疑他的行为,这一次却是有些反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