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尿床了……”
欲哭无泪,欲哭无泪……
直至天明。小庄夙被其他弟子捧去喂食羊奶了。
长清扶着门框定神了会儿,随后步履蹒跚行到朝仙阁前。
明玄仙君远远见他过来,本想上前去打声招呼,走近后却着实被吓了一跳。
“仙尊,你怎这般模样?”
只见长清面色憔悴,发髻松散,几缕鬓发垂下至脸颊,双眼更是空洞无神,与平日里装扮高雅的仙尊判若两人,还以为是失了魂呢。
明玄再道:“昨晚没睡好?”
长清无奈的摇摇头:“别提了。”行了两步,斜眼问:“掌门何时出关?”
“可能得过几日吧。怎么,仙尊找掌门有要事?”
要事?我命都快没了……长清咬牙扯下几根自己的胡须,恶狠狠道:“这活,我不干了!”但转念又想,何不将那小混账交给别人带呢?于是撇嘴一笑:“明玄啊,你近段时日都比较闲吧?”
“呃……”明玄疑惑道:“还算清闲。”
“这就好办了,掌门带回来了个孩儿,你可知?”
“你是说那个庄夙?”
“正是他!”长清伸手扶上明玄的肩膀,两眼忽放光:“你替掌门带两日可好?”
这回明玄得知长清心里打的甚算盘了,于是连连挥手道:“不行不行,我忙的很,门下又招新弟子了,我得过去看看。再会啊,仙尊……”
他拨开长清之手,匆忙走了。
长清僵在原地,天上的闲云悠然飘忽,一阵风吹过,他又垂下了脸。“我堂堂仙尊,竟要奶娃……”
于是,长清心知肚明躲不过,还是得整日整夜被那小混账愁的面色焦黄。说是谁知天下父母心,这回可彻彻底底知晓了。
久而久之,便也习惯于此。他还如同慈母一般,替庄夙缝衣织布,把屎把尿。又与眠空两人轮流照看,于是日子便这样一天天过去了。
随着时间流逝,那昔日里惹人头疼的小混账也渐渐成长,开始显露他原本的性格。
庄夙自小聪颖,三岁会念论语,五岁便能凭空作诗。六岁开始入门仙术,拜了眠空为师,也是唯一一个掌门之徒。十岁便能与众弟子同坐一堂,听课受教,交流仙法。
步入少年之期,庄夙在眠空与长清的影响下,深识大体,气质儒雅,似是一株清傲莲花。又因本身长相俊美,一时间成为仙派的门面榜样。
他那时深爱音律,因有次同眠空去会见一位老道,老道执着长笛吹了一曲。那曲音缥缈,恍若与世隔绝,几只白鸽竟循着那笛乐盘旋上空。
庄夙惊讶,便随之向往。
回去后,他见长清的阁室内挂有一玉色长笛,便偷偷取下,试了试音,可却吹的一团糟,比拉锯声还刺耳。正巧长清进屋,抓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