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太近,可不是什么好事。
周漾转地铁去了公寓,按照给的地址,直接坐电梯上楼。找到门牌号后,没有立刻敲门。他为了防止被沈飞戏弄,仍旧选择发短信,告诉他到了。
沈飞满脸不耐烦,嘲讽地说:“从你那破房子到这里,走路都只有一个小时,你他妈是用什么方式花了两个小时才找到这里?”
周漾没解释。
沈飞蔑视地撇了撇嘴,转身回屋,倒没关门。
周漾迟疑了一秒,抬腿走进去。
沈飞优雅地坐进沙发里,没喊周漾坐下,冷冷地问:“想好了?”
“你能保证李榆一定能好起来?”
沈飞眸光一沉,“不能。”
周漾愣了愣,眉头皱起。
“谁都没法保证,就连他都没能让李榆恢复清醒。”
沈飞口中的‘他’不用指名道姓,两人都清楚,他说的是谁。
周漾冷着脸讽刺沈飞,“那你还敢跟我打赌?”
“为什么不敢?”
“你——”
沈飞点了根烟抽起来,他那张过分艳丽的脸在烟雾缭绕中显出了几分邪性,“你其实是怕吧,怕小榆姐清醒后就跟你一刀两断。”
周漾沉声问:“小榆姐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
“刺激过度了。”
“刺激?难道不应该是某种违禁药的副作用?”
沈飞阴森森看向周漾,“想来套我的话?”
“你怕了?”
沈飞抖了抖烟灰,目光下垂,自嘲地笑说:“我怕什么?周漾,你只是运气太好了,最早认识李榆。想一想李榆姐的性格,你们那个女儿肯定也不是什么爱情结晶。”
周漾不屑地嗤了一声,“说什么废话,你既然没做亏心事,还怕我来套你话?”
“好,我来问你,假如李榆和李树这对姐弟之间只能选一个,你会选谁?”
“你什么意思?!”周漾眉头拧得更紧。
“不用想都知道,你肯定不会选李树。”沈飞顿了下,叹气道:“他就是这么选的。谁让小榆姐血型会那么特殊,反正李树也活不了多久。本来瞒得好好的,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居然亲口对她说了出来……”
周漾冷漠地打断他的话:“不用再说下去了,直接告诉我治疗方案呢?”
“心理治疗,药的副作用不大,最多让人记忆紊乱。小榆姐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是她自己不想清醒。”
周漾最终还是同意了沈飞心理治疗方案。
姓严的都死了,沈飞这个狐假虎威的娘娘腔也闹不起来多大的动静。
只是,周漾没想到这场心理治疗会那么漫长,足足用了八个月,从暖春到寒冬。
十二月二十九号那天晚上,室外的风吹得极冷。
周漾独自坐在出租屋的楼道里,一遍一遍打着沈飞的电话,对方一直是关机,仿佛是在嘲讽他这个输红眼的赌徒。
这个赌……他果然是赌输了。
清醒后的小榆姐,再一次只字未留地跑了。
周漾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回到出租屋,安抚好霏霏后,他机械地回房躺在床上。
床上还留着她的气息。
可人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周漾在黑暗中冷笑出声,他发誓,他要是再去找她,他就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