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熠面色更黑,“常懿这般吩咐?”
云溪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奴婢不敢扯谎。婕妤娘娘手中有权,奴婢和昭仪娘娘都不敢违抗,否则常婕妤若是给昭仪娘娘更重的刑罚,那便更不好了。”
杨熠默然片刻,回头去看无忧的睡颜。
看来,这些年,他太过放纵常懿了。
“徐德贵!”杨熠朝着外头唤了一声,徐德贵便猫着腰走了进来,笑着询问:“陛下有何吩咐?”
杨熠的吩咐十分简短,“收回婕妤常懿的六宫之权,转交昭仪谢氏。”
徐德贵愣了愣,马上又回过了神,“奴婢马上去办。”
假寐的无忧笑了笑,这才安了心,是真真切切睡了过去。
杨熠的旨意一下来,常懿便按捺不住自己愤懑的心情,立时便要冲到千秋殿来与无忧理论个明白,她是在杨熠面前吹了什么枕头风,才致自己落到如今的境地?
杏儿依旧有着理智,拉住常懿不叫她胡闹,“如今谢昭仪是皇上新得的人,说的话皇上自然会听。娘娘何必在这个时候一头撞上去,反倒叫皇上埋怨娘娘这个资历深厚的婕妤不懂规矩。”
常懿急得一颗心都要从喉咙口跳出来,“那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娘娘不如以不变应万变,静待她出现纰漏,到时候皇上便会记起娘娘的好了。”杏儿一言一句都在宽慰,“毕竟娘娘在皇上身边多年,皇上如今只是图一时新鲜罢了。”
一时新鲜么?常懿凄然一笑,四年了,杨熠还记得谢无忧,还要将她封为昭仪,根本不顾及她曾经是常晟的妻子,为常晟生过孩子。这是一时新鲜么?
常懿颓然,如果不是一时新鲜,那么于她而言,便是更加糟糕的情况。
无忧的身子休养了半个月,终是痊愈。杨熠似乎很怀念当初无忧在含元殿当御前尚仪的时光,无忧身子一好,他便迫不及待要无忧进了含元殿侍奉。
无忧便似当初一般,立在杨熠身边替他研磨朱砂,陪着他批阅奏折。
杨熠合上折子,侧首看着无忧,“都好了?站久了可以?”
“没那么娇贵,站着也不要紧。”
“坐下,朕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无忧便搁下了朱砂条,往罗汉榻上坐了下来,平视着跟着坐过来的杨熠,微笑道:“陛下要说什么?这般认真,我怪害怕的。”
无忧不习惯自称臣妾,从内心深处来说,她并不甘愿成为杨熠的妃子,也不愿意用这样的称呼。幸而杨熠并不在意这些,他甚至很高兴看到无忧和之前一样,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