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琰强行忍下心中的屈辱与愤怒,“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不是要去厚德寺么,时辰差不多了。”
蒋安之拿起折扇,撞开杨琰,便摇摇晃晃地出了门。
厚德寺偌大的佛殿之中,今日竟然没什么人,蒋安之跨进去的时候,只看见杨怜跪在金装佛像前的蒲团上,双手合十,闭眼祈祷。
蒋安之站在杨怜身后,轻轻摇动手中的折扇,“谢无忧已经离开了常家,你特地叫我来,还要我帮忙做什么事?”
杨怜缓缓坐起,转身看着蒋安之,“我怀孕了,是你的孩子。”
蒋安之明显一愣,旋即面上各种神色闪过,震惊的,怀疑的,畏惧的,他都不知道自己要做出什么神情的好,含混道:“你别胡说八道。你是常晟的将军夫人,怎么可能怀我的孩子?”
“别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么?”杨怜低喝,“我与常晟根本没有夫妻之实,唯一有过的,只有和你那一次。”
“哦。”蒋安之已然镇定下来,对于这些事情的处理,他并不陌生。如果说从前的常睿,是冷峻淡漠的禁欲将军,那他蒋安之,则是拈花惹草的花花公子。常在河边走,自然会有湿鞋的时候,擦枪走火也不在少数。
处理起来就两个字,他道:“打掉。”
杨怜早就知道蒋安之会有这样的反应,“我的身体血虚,不能落胎。”
蒋安之眉心微微蹙起,“那你想怎样?生下来,以常晟之子的名义?”他抬手摸了摸下巴,突然笑了,“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啊,如果他们以为这个孩子是常晟的,那你可当真有王牌来对付谢无忧了,不是吗?”
杨怜有些急了,“我不想骗常晟。”
“你已经骗了。现在还说这些话,虚不虚伪?”蒋安之面露不屑,摊开手掌道,“女人怀孕,就两个结果,要么打掉,要么生下来。你说你不能打掉,那就只能生下来。生下来,以你现在的身份,这孩子也只能是常晟的。要不你说,你还有什么好主意?”
杨怜沉默了。
蒋安之长长吁出一口气,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题,他好言道:“反正你也要对付谢无忧的,她不是怀孕了吗?要是以后她带着孩子回来,你也有孩子,你就不用怕她了。”
他咂了咂嘴往外走,“行了,时候也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你好好的,既然要生下来,就别亏待了这孩子。”
蒋安之走了很久,杨怜才步履滞缓地从厚德寺出来,她没有坐上回府的马车,而是走上了后山的山路,希望好好理一理自己的思绪。
正低头沉思的时候,眼前突然跳出一个男人,把杨怜吓了一大跳,连连退后几步,险些坐在了地上。
“许天漠?”杨怜叫出了来人的名字,眼前这个人是她在北齐的丈夫许天浔的堂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