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的桌子上,摆着一盏不亮的灯烛,施云彪用火镰一下将它点燃,抬头看见忍风睁着眼,双手托着后脑勺在床上,出神地看着床榻上方。施云彪将手上的
那盆热水放在一张靠床的椅子上,对忍风说道:“忍风大哥,用热水洗把脸,也许精神点。”
忍风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用手拿起热水泡着的毛巾拧干,擦了一下脖颈然后道:“云彪,我们从长阳山下来,有四个多月了吧。”
施云彪点点头:“是啊,是从秋天时候出发的,想不到春天还没过完,就如同夏天一样闷热,怎么了,忍风大哥?”
“没有,我突然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刚才我明明睡下了,却被这种感觉惊醒。”
“哦,是什么呢?”施云彪说着,就卸了太刀,顺便挂在墙上。
“是房龙兄弟,我感觉他好像就在你我身边,却又找不打他的踪迹。”
不提还好,一提就让施云彪气不打一处来,他烦闷地搪塞道:“你说的这个人,无情无义,提他做什么!”
忍风摇了摇头:“我想你是错怪他了,如果他真的就在这里,解释一下也正好可以化解你们的误会!”
忍风说完,无奈地摇了摇头。此时窗边闪过一道黑影,忍风一见,施云彪当先追了出去,刚把房门打开却又看不见人影了。
“奇怪,刚才好像是有个人经过…”说着,施云彪把门关上。有些气愤地说:“算了,不提他了,刚才那道人影,是不是有意前来暗算咱们呢?”
忍风笑了笑,他刚才已经从人影垂落到地板上的细节,察觉出这人没有什么歹心,因此并不害怕。反而神色自然:“或许,我的感觉没有错吧。他可能真的体会到了我这番心意。”
云彪追问:“忍风大哥,你说什么啊,我一个字殴听不懂。”
“算了,我们还是分析明天升堂的事情吧。”
厢房内灯烛还在晃动着,摇曳的光辉使室内一半黑,一半亮,不远的假山处,一个人影靠着假山石头,顺着平滑的石块瘫坐下来,脸埋在两膝之间抱头痛哭,此人正是在北贯州躲避的左房龙,泉水潺潺鸣动,他的一双脚泡在冰冷的池水内,身后就是飞驰而下的冷泉,从背后直接浇灌到脖子后,让他徒感冰凉。
泉水彻底覆盖了他的身躯,思绪随着不断涌动的冷泉在反思。
当初自己做错的事,现在没有任何勇气面对施云彪,都怪当初自己太蠢,没有认真考虑过,以至于伤害了他俩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