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遂出了天井,慢慢踱步到了二堂,绕过了一道回廊,就在二堂墙后并身走着。
知县道:“师爷你这话有道理,可是要怎么应对张久褚的质问,他让我们拿出左房龙凶手的证据,岂不是自打嘴巴?”
主薄没等师爷发话,就已开口道:“这有何难啊?知县大人,如果争执不下,索性把这件案子当成官银案,推诿给他!那时我们只要出张告示,说劫牢一事案情已交由刑捕司处理了,至于证据嘛,嗯…交由在下去办即刻。”
知县问:“哦?难得主薄大人能够找到证明左房龙是凶手的证据,好!此事就交由你去办,明日一早,本县升堂,先判牢狱杀手案。”
缓兵之计终于要到,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住在薛府的忍风与施云彪,他们两人思绪紧绷,坐在府落的水亭边愣神,忍风好几次都看向远处的假山花枝,眼睛眯了起来,像是在想着什么?
此刻,假山后的拱门来了一个身着暗色刑捕司官服的人,他慌忙转到庭院那边,一眼就望见了坐在石凳上的两人。此人正是张久褚,他快步掠过亭子,向着两人作揖答礼:“两位还在这里啊,你们不知道明日就是升办牢狱案的日子了么?”
忍风娓娓答道:“我们俩就是为此事而来的。”
张久褚道:“那你们还在这里作什么?想到法子应付了吗?”他有些着急,补充说:“若是知县怀疑到你们身上,掌握了对你们不利的证据,我也不能救得了你们的啊。”
忍风眉头紧锁,并没有答话。
施云彪则从容地站了起来,张久褚抱着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们:“你们这是干什么?”
忍风的脸上绷得很紧,淡淡地说:“我倒不害怕他会怀疑我。”
张久褚问:“哦,这是为什么?”
忍风顺着说道:“我觉得此次贸贸然提起牢狱的事,而且还是知县提前通知的,说明他们预先准备好了证据。可是我和云彪就在薛府,为什么他们前来通知
的时候,不会避我们的嫌了,从中可见,这根本就不是把我们当成牢狱案的凶手,而是另有他图。”
施云彪也说道:“所以我和忍风大哥才这么费神,一直在猜测知县到底在卖弄什么。”
张久褚被他们这么一说,自己倒也有几分怀疑,一时片刻又想不到什么意思,只好以“两位,明日县衙见。”的话撇下,便匆匆离开了庭院。
夜,薛府门廊人声冷清,府灯倾泄出柔和的亮光,施云彪打好了热水用木盆端着,走过回廊。清脆的树叶被夏风吹动,发出“扑愣——扑愣”的响声,云彪在厢房处停住脚步,左手抱着木盆,右手打开门子,走了进去。
因为他们两人需要安静,所以只挤了一处厢房,房内分布两床一柜,厢门旁就是窗台,通风极佳,云彪住在靠窗的那张床,而忍风则睡在正中对着桌子的床榻。厢房后就是容书生所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