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重的气息在长街徘徊,脚下踏着的是交织的血雨,刀锋之下,杀手被刺中背门,随着咔嚓一声裂响,左房龙急速抽出长刀,那人僵直地倒在地上,死了。
晃过的两把长刀也被他一瞬间躲开,两个没有得手的刺客一下心怒,回神转刃,左房龙急中生智,一手拾起刚才被他所伤的杀手,昂抬起来,两柄刀锋收势不住,一下刺进死尸里,大好机会,左房龙预料他们抽刀不回,长刀对准他们喉咙一抹,纵身一跃,在脚步刚刚稳住的时候,身后已经又多了两个亡魂。
其余埋伏的杀手怒起扬刀,将大雨罩身的左房龙团团围在核心,如同笼中之兽,激起了杀意的房龙咬牙连挡杀手数十招,无奈对方人多,自己出尽了浑身之数,也无法从围困中脱身。
兵器绣钝,打下去没几个回合就因此卷口,承受了最后一击的时候,手臂上的刀伤又发作了,暗暗做疼,再打下去,他不是死在这帮豺狼手下,就是死在旧患刀伤。
忽然,街上转角突然悬听着一阵悦耳的马车声音,这道声音就像突然从浮屠修罗的地狱飞出的百灵鸟,寒光四溅的刀锋对决中一反常态地有了这种声音,听起来决不会是舒服,而是让人沉入无边的战栗。牵引思索着铃声到底从何而来。
马蹄声此起彼伏,左房龙奋身从激斗中脱手,偏转眼神看向蹄声传来的那一方,目光落在一辆雕着木纹的马车,两匹烈马牵动着,惊颤地飞跑在长街的石头小路上。这场埋伏,人人犹恐躲之不及,又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它的偶然,又代表什么?
左房龙没有多加考虑,因为一把刀已经从他的肩头攻来,他不得不反着刀刃,硬扛了这一招,一击落下,握持长刀的掌心虎口已经渗出血珠,他或许支撑不了多久了。
臂上有伤,虎口迸裂,偏偏杀手又如此难缠,现在的处境,毫不掩饰地可以说,到了生死一线的地步。
眼瞧着那辆马车离他越来越近,这时车夫忽然抛出一条绳索,大喊道:“房龙好汉,不要缠斗,快些上来!”
转机竟然在瞬间到来,成败在此一举!
左房龙知道,这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抢得先机的房龙不顾掌心虎口处的伤痛,一把揪住抛跃下来的绳索,反手将它勒紧在手上,马车飞奔,拖拽下一下将绳索迸紧,房龙借着拖拽的力量,飞身上车。余下的刺客不肯罢休,扬刀冲向这辆小小的车鸾,还有个脚步飞快,一下扯住马车轩窗上的布帘,死不松手。
情急之下,一双玉手从窗后伸出,麻利地解开轩窗上的帘角,干脆将布帘一撒抛掷风中,杀手始料不及,被惯性一拖,收脚不住,一头翻滚摔在长街。
摆脱杀手的左房龙则立在车前,冷眼看着这雨下所遭遇的一切,冰雨滴洒在他的胸膛,一腔火热渐渐趋于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