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单衣在白虎堂椅靠了一夜。

歌辰想了很多从前的事，左房龙虽是青龙堂的人，自己情分与他相交多年，已超越了兄弟的情分，现在明知道他是冤枉的，确要亲手追缉回来，皇命难违，折衷的办法找不到，心里矛盾重重。

又熬了一夜过去，天亮辰初，门外有人要来，堂前把守的亲信依例来报。歌辰困扰一宿，本不想见，借着以病相推，亲信想要正要走出去回绝来客，又被犹豫不决的歌辰反口劝住：“且慢，那人是什么模样，有没有说从哪而来？”

亲信俯身拜礼道：“他没有道出姓名，单看他的相貌，嘴上留了短须，十分精练爽快。”

歌辰略微一笑，反问：“他可穿着什么官服特征的衣衫？”

亲信摇了摇头，歌辰示意他请来客进来。

门板一阵脚步响动，张久褚踏进堂内，歌辰冷笑道

：“你为何这么有把握，知道我会请你进来？”

张久褚微微欠身，“歌辰大人昨夜的事，整个刑捕司都已知道了，手心是肉，手背上也是肉，陛下的事就是一把双刃剑，换做谁都不好办，久褚料定你，不会驱赶一个为你雪中送炭的人吧。”

“雪中送炭？哈哈哈，我看…你是落井下石！”仓促一声冷笑，歌辰的脸上铺满了愤怒。他不甘心被人一再要挟，板着面容，凝住眼神，透露出丝丝凉意。

“能杀房龙的人是你，能救房龙的人却不是你。歌辰大人。。。”

说到这里，话太明白，如同冰针猛扎歌辰肺腑，张久褚老练地踏出一步，唇口贴近歌辰耳旁，细细道：“救他的人，只有我啊…你最讨厌的人，现在能为你解决这件事，试问，你不该感谢我吗？”

蔑笑声又起，只不过和昨晚诸葛桐的相比起来，却少了一些奸诈，多了几分从容。好像一切都该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