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掩着脸,不再说话,轿子连穿四五道横街,再过了一通窄巷子口,爪牙们刚走到一处冰冷的青石凹路,把轿子放下,诸葛桐手腕紧握着鸩剑,不容藏宝阁大臣犹豫,就在当晚,典狱府暗牢里又添了一个官员,府里的爪牙彼此心照不宣,这大臣已经百口莫辩,还有那御林军中郎将也都一同死无对证。
诸葛桐嘱咐看紧藏宝阁大臣,匆匆离了府衙,他单独一个穿过横街窄巷,等一切办妥之后显然已是二更天色,月色坠笼,相府的大门挂上了[肃静]二字的灯笼,早有人在府前迎他进去,他不敢迟疑,先走进堂前,四下把眼一看,府里的丫鬟都睡去了,偌大的厅堂只剩下一方圆桌,桌上还摆着一盏青烛,苒苒剩下半支烛泪,他在圆桌旁坐下。这时,圆桌对着的那张梅花屏风后转出来一个老者,只见他发鬓上还有些银丝,脸上留着短须,他裹着一身白袍,和眼前的穿着黑袍的诸葛桐不自然地形成一种对比,他稍稍佝偻着背从屏风中走出,诸葛桐没有让他发话,就开始问说
“禀报沈大人,事情已经办妥了…”
说完这话,诸葛桐眼神移到了桌上的蜡烛,虽然没有点起烛火,府堂上还显得有些清寂,但诸葛桐的内心已经急不可耐地要向沈涛邀功。
“哦?是吗?”沈涛只是浅浅地回答了一句,就像
寒夜里滴落的霜珠一样,冷静地似让人害怕。
诸葛桐心里一早就憋着满腹牢骚,他不敢实话对沈相抱怨,只是拐着弯地朝沈涛说:“大人…你为什么只派人做掉了中郎将,却独独要留…那个人?”
沈涛并不担心有人可以听到他们俩的话,故意走在窗阁前,先是将入晚拴好了的木窗推开,冷风一下子就钻入袖口,诸葛桐不自觉地将原本敞开的长袖搭在桌上,压住袖口,防止冷风继续吹来。
“诸葛大人,你跟我有多少年了?”
沈涛背对着诸葛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了一句。
“呃…呃呃,也有数年了。”
“那你就应该知道本相的想法才是,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却变得这么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