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次序轮到他们三人,爪牙满腹狐疑,上来搜身,这本是平常之事,没想到张久褚已想好计策应付,他掀起刑捕司的腰牌,在爪牙跟前扬了扬,然后不屑地说:”刑捕司有事,望各位典狱府的兄弟行个方便。”
“什么事啊?用得着张大人亲自动身?”
张久褚淡定地道:“公事缠身,没有办法的。”
他眼光一瞥,用眼神示意后头的房龙,忍风跟上,趁机过关,房龙会意了,脚步沉重,肩膀搭着忍风慢慢地走,又用蓑帽遮住自己的面容。
“慢着!”
爪牙刹那间抽刀相对,老成的张久褚也不禁后退数步,却还装作不知其事,严厉责骂:“怎么?难道你们连刑捕司的人也要查么?!”
“哼,你是朝廷的刑捕司正使,可以不用检查,但是他们——又是何人!?”
爪牙兵长脱口而言,显然大致已经觉察了当中的不妥,加上有人作祟,典狱府一行更加不会放过他们。
房龙被这一句吓得惊住,拳筋紧握,手腕更是狠狠露出脉络,可惜自己的虎刀在大牢已经被扣,不然这帮典狱府的卒子又怎么会是自己敌手?现在恼恨也无用,只得双腿定住,巴望着能凭空寻个方法脱身。
忍风公子受此毒伤,却又不得不僵持停罢脚步,眼看毒势渐深,忍风公子气力全无,真是愁煞了人。
张久褚说道:“这两位是我刑捕司的人,还望你们手下留情。”
熬到了这个地步,张久褚还是选择好人做到底,全然不惧这帮爪牙的责问,房龙对他敬服。
管你刑捕司如何!
爪牙踏步上前,官刀抄起,眼看时机越来越不对他们不利,房龙的已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千钧一发尽在一念之间!
“啪咔——”
看似按捺不住的房龙有所动作,其事不然,城门忽
然响起一声裂响,满城百姓不住地回头向着响声望去,一道黑影转身遁去,人群中有人大喊:“不好!李四走脱了!”
典狱府爪牙眼瞳一收,眉角全是紧张的神情,机会眨眼来到!房龙说时迟那时快,急忙将扶忍风公子背在身上,脚下轻功纵起,还没让看守城门的典狱府爪牙有所反应,他们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当中,这一切不过片刻,回神过后的典狱府爪牙只有高喊:“捉住他们!捉住强行入关的那人!”
骤时爪牙分成两拔,一拔前去追寻脱逃的李四,一拔则死命追赶房龙;眼前一幕是站在城楼——之前对典狱府爪牙下了命令的人始料未及的,他满腹懊恼,一拳不禁打在城砖之上,只叹自己不在城门下面,李四走脱不过是官府的事,而房龙走脱则是关乎血案,孰轻孰重不言而喻,他盘算多天,尽在自己掌握,连房龙和忍风都掐准了今天到来,到嘴的鸭子瞅着飞了,心中后悔倒让他当下牙根咬紧。
“嗒…嗒…”城楼脚步声来到,一个麻利的典狱府
爪牙对着他禀报:“大人,我等在城内追了多时,无奈被那人逃了。”
那人不相信事实,还在自欺欺人地先问一句:“逃走的可是李四?”
如果爪牙回答是,还让他没有这么生气,但是爪牙却道了一声不是,犹如撮盐下火,一点就爆,那人忍捺不住,劈头盖脸便骂道:“饭桶!一群饭桶!从长阳山就一直连累我…你们惹出来的祸,我真不知道怎么跟大人交代!”
爪牙愣了一会,须知长阳山发生了什么事,他皆不一而知,被这人劈头盖脸骂自己一通,倒让自己备受冤枉,那人愤然骂完,抽袖离去。
房龙从满城人龙中艰难脱身,和张久褚终于奋力摆脱爪牙的跟踪,三人停到一个巷子,张望了稍会,房龙将忍风放下,对着一旁的张久褚再三拜谢,张久褚说道:“这位公子看似撑不住了,过了这条巷子,便是御医堂,老堂主看在刑捕司面上,不会见死不救,事不宜迟。”
张久褚已经帮了自己许多,再一昧留住他也无济于事,房龙是个当断即断的人,晓得事非轻重,慨然说:“张兄的救命大恩,房龙没齿难忘,他日沉冤昭雪,必来叩谢你的恩情。”
张久褚见忍风此刻的面态活像将死之人,不好再谈论什么礼节,指着巷头叫道:“别说这些了,快走吧!”
遂即,房龙背起忍风,穿过巷头,张久褚毕竟是青龙堂之人,恐被典狱府察觉他和房龙上下勾结,心里思定,向着与他们相反方向去了。